付白寄出信件,盼星星盼月亮等待将近一周,终于收到朝廷的回信。朝廷的回复却大失所望,皇上不咸不淡地催促他配合松亭县的官员,尽早使通商码头竣工。
这几日松亭县街道既没有传出朝廷命官被刺杀的事,更没有听说扶苏江里有不知名浮尸。连长晋依旧匿在会梦村村长家中,出行松亭县时,身边的守备未见增多。
派去刺杀连长晋的杀手,此后彻底失去踪影。付白猜测,那杀手八成是卷走他的银子 ,随后跑路了。
雇凶杀人是黑活,就算对方未能兑现承诺而卷钱跑路,他也不能上纲上线,有苦只能自己咽。
付白问薛方阳借人手再去刺杀连长晋以及会梦村的村长,薛方阳却拒绝了,这几日都闭门谢客,付白为此不得不妥协,敲定开工的日期。
这日,万兴商会的车辆通过逼仄曲折的山路而来,车轮碾压路面的响动惊醒还在熟睡的阿福。
阿福推门而出,看到旁边屋子里走出连长晋,登时吓得瞪圆了双目。
“你怎么在这里?”阿福想起之前村里小孩说的话,不由得生出惧意,声音颤抖地说:“我娘不会是被你吃了吧?”
连长晋摇头,还没等到他出声解释,阿福仰着脖子号啕大哭:“你要吃人就吃我好了,不要伤害我娘亲。”
一时间,连长晋不知所措,他靠近阿福,阿福却害怕地往后退。
刚好雪然从外面走进来,看到眼前情形着实一惊,忙走过去询问阿福:“怎么回事。”
阿福没说话,飞速躲到雪然背后,紧攥母亲的衣角,颤颤巍巍地看向连长晋,显得格外害怕。
连长晋也刚想解释,阿福扯着喉咙哭得更凶。
雪然揉了揉阿福的头,转头对连长晋道:“最近你事务繁忙,不必勉强自己给他补习。”
连长晋猜雪然大抵是误会自己欺负了阿福,只能暂且忍下,回头慢慢解释,“过段时间我再来看望你们母子。”
转身的瞬间,连长晋瞥见阿福嘴角微翘,露出狡黠的笑。
.......
雪然等了一会儿,问阿福:“书都背好了么?”
阿福顿了顿,眼睛看着反射阳光的窗台,努力酝酿眼泪。
雪然按住阿福的头,慢慢弯腰与他平视,“装委屈也要有个限度。”雪然又道:“方才我一直在外面,你一见到他就哭,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阿福擦干眼泪,“可听说你要和他去永安了。”
雪然没有否认,“搬去永安去住对你而言也是一桩好事。到了永安,你也不用再起早贪黑,科举甚至也不用考了。”
晚点起床这对阿福而言的确是一桩好事,但阿福另有犹豫。
阿福瘪了瘪嘴,“所以你要嫁给他吗?听村里人说,他最近在永安纳了五名妾侍,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他最近扣押在会梦村里,哪会有分身去纳妾。”雪然不禁辩解,又道,“再说,我也不会嫁给他。他昨晚还是睡在另一间,今早他进我屋时,我正好去灶房做早膳。”
阿福吸了吸鼻子,将信将疑地点头。
雪然吩咐江应笑端来馄饨,还腾腾冒热气。
阿福兹一闻见扑鼻的香气,肚子便咕噜咕噜叫,视线早就飞到江应笑那边去了,眼睛看都不看雪然这里。
雪然拍了拍阿福,“既然不哭了,还不赶紧趁热吃些早餐,等下我去村口派发银子,今天你放一天假。笑笑姐陪你一起玩。”
阿福欣然点头。
......
半柱香时间过后,雪然喂阿福吃完馄饨之后,又吩咐了江应笑几句,她总算是放下心,立刻出门前往村口。
此时村口停下七辆马车,每辆马车上面都放着一箱白花花的银两,有好事的村民讨要了块放牙间一咬,是真的银两。
带领车队的人是薛方阳,旁边站着的人是连长晋,他们的银子还没开始分发给村民,两人正沉默地等着雪然。
薛方阳瞧见雪然徐徐走来,恭敬地拱了一下手,说道:“村长,你要的补偿款我都带到了。会梦村一共两千七百亩田,这里有一万八千九百两银子,平均每人每亩可补贴七两。”
雪然说道:“竟会是这么多,我原先以为最多能要回三两。”
“三两可不够。五两每亩是松亭土地的市场价,况且近来松亭县物价比永安还要高,这二两就当是补充会梦村这一季的收成。”薛方阳道。
雪然点头,抱拳一谢,“既然如此,那多谢薛老板了。”
“客气了,连夫人。”薛方阳说着看了一眼连长晋,“真没想到亡故之人竟会跑到这里,难怪当初元辅大人秘不发丧。”
村民们听到这话,均后退一步,站在后排的村民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雪然压低声音,问道:“你调查我?到底想怎么样。 ”
薛方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