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寻陈掌柜。”那是三叔在京中的产业,明面上与卫国公府并无关系。
可想起她,再想起李翊,即便明知薛辞盈和李翊并不可能在一起,她胸中仍似被什么堵住,烦闷难言。
越想越头痛,简秋拿起枕头捂住了自己的脸。
咚咚的叩门声打破房间的宁静。
简秋懒懒起身,刷地拉开门,陶然含笑站在她面前,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
她和陶然日常相处再随意不过,瞥一眼便侧身让开,自己走到桌旁,倒了杯茶一口灌下,对陶然道:“你随意。”
茶水是隔夜的,早已凉透,她原本从不在意这些,可此刻入喉,却蓦然想起今日在太白楼里,薛辞盈优雅的仪态,如仕女图中的美人走下画卷,鲜活灵动,还有她轻柔的嗓音娓娓道来,如数家珍的品评。
茶水冰冷又苦涩。
简秋重重放下茶杯,皱眉道:“老吴送来的都是什么茶,这般难喝!”
陶然早猜测简秋此行不顺,闻言不禁莞尔:“你何时留意过这些?”他拖出椅子坐下,语气揶揄:“今日见了,你觉这位三爷如何?”
钟严提起,可是颇多溢美之词。
简秋摇摇头,若她提出请求,薛辞盈很大程度上不会拒绝。
想到这里,她又是如鲠在喉。
“今日并未见到三爷本人,”简秋握紧手中的茶杯,这一刻,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为何,向陶然瞒下了这入股之人实则是薛家小姐的事实。
“谢公子是他侄子,年纪尚轻,增资之事,还需再议。”
自己并没有说谎,扬州匆匆一面,薛辞盈戴着面纱,她并不知她究竟长得什么模样,何况她今日化名谢淮,于她而言,只是一个陌生的年轻公子。
陶然“哦”了一声,不疑有他,从袖中摸出一个信封递给简秋:“拿着罢。”
简秋见这信封鼓鼓囊囊,挑眉看陶然。
陶然以目示意她打开。
信封里是五十张面额一千的银票。
“你从哪里来的这许多银子?”简秋的疑问脱口而出,随即省悟,失声道:“是王爷的私库?”
陶然点头:“不过出手了两三件而已,余下的且没有那么快寻得买家。”他叹了口气:“先帝是真心疼爱王爷的。”
也或许是对幼子虽为嫡,却不能继承大位的补偿罢。
简秋抚着银票上的祥云纹样,一种酸酸涩涩的感觉漫上心头,她薄唇抿紧,许久,才缓缓出口:“陶然,别的都妥妥放在王爷的私库里,一件也不许再动。”
“今岁,王府少了的物件,我一样一样补回来。”
“不必给自己太大压力。”陶然眉目松快许多,笑道:“王爷从前未曾用心这些,只是出身使然,今日你走后,王爷便道,纵失了武功,不能再上战场,他亦可以做一些实事,不能这般浑浑噩噩活着。”
见简秋依然眉间紧蹙,以为她仍在为李翊担忧,他安慰道:“王爷在军中时便智计百出,区区一点庶务,如何难得住他?”
“你忘记了,他那年偷溜出军营,正遇到一个行商,带了几大车瓷器丝绸去叶尔羌贩卖,不慎颠簸碎了一车,眼看着这趟要赔,在城墙下头抹眼泪,遇到了咱们王爷,随口出了个主意,把这些碎瓷拼成瓷画,以丝绸为衬,寻上好的木料装裱成框,在叶尔羌卖得比那些瓷器都好。”
“那商人感激他,要给他银子他也没收,后来军中缺战马,这商人得知,给咱们弄了批。”
“再有沧澜堂,也是王爷先嗅到海上贸易商机,知这其中必获利巨大,想发设法推动朝中开放海禁,咱们才得了先机,成立沧澜堂。”
他嗓音低缓,含着无限感慨:“不管怎样,王爷能振作起来,总归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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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宫内。
宣春殿殿门紧闭,宫人俱已屏退,淑妃端坐在上首,冷眼看着神情烦躁的儿子,如困兽一般,在殿中来回踱步。
林太医杵在屏风前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面色忐忑。
即便他迫不得已上了淑妃母子的船,可这般隐私之事,他也半分不愿沾手。
求一双没有听过这件事的耳朵哟。
折寿啊。
“再没有别的方子了么?”李忱停下脚步,沉声问。
林太医暗暗叫苦,让这未成形的胎儿消失于这世间 ,除了堕胎外,自然还有别的法子,只是,这法子太过阴损.....
他到底还有着一个医者的底线,再者,以他对眼前这位东宫储君的了解,李忱还真不是郎心如铁的人,毕竟许姑娘腹中的孩子,是他的子嗣。
于是林太医心一横,直言相告:“殿下,方子他深深俯身:“请殿下,三思而后行”
李忱眉心一跳,怔怔看着林太医。
扪心自问,一个视他为天,对他百依百顺,为他委屈牺牲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