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玉无奈:“大概是到了西南一带。”
宋琴雪睁大眼睛:“怎么那么远?那蘅华哥哥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左玉摇摇头:“那我也不知道了。”
宋琴雪失落地叹口气,看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忽然又一脸怀疑地转过头:“你为什么会对蘅华哥哥的行踪这么清楚?连我都不知道。”
看着她醋意满满的眼神,左玉失笑:“因为三皇子的身边,有我的意中人。”
宋琴雪嘴巴都张大了,一脸惊异:“你……你怎么敢直接这么讲出来?”
左玉笑道:“那宋姑娘爱慕三皇子,不是也丝毫不加掩饰吗?”
宋琴雪捂住嘴:“你怎么看出来的?”
看左玉笑而不语,她这才懊恼地放下手,赌气一般道:“是,我就是爱慕三皇子,我从小就想嫁给他。我知道,京中许多人都暗地里笑话我,可,可我……”
她说着说着便颓丧地垂下肩膀:“你的意中人,可中意你吗?”
左玉脑海中涌现出许多画面,包括五年前,那清俊明朗的少年红着眼站在她面前,哑着声音:“抱歉,我落榜了。”
当时的自己在想些什么呢?
她没有回答宋琴雪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若是三皇子还是不回来,甚至到你二十多岁再回来,你也要等下去吗?”
宋琴雪坚定地点头:“我一直会等,哪怕他不回来,哪怕他回来了也不愿意娶我……大不了,我剃了头发当姑子去!”
真是一腔孤勇的爱恋啊。
她送走宋琴雪之后,一路溜达着便去了会意棋坊。
跑堂的伙计看到她一点也不惊奇,笑道:“今日我们东家还念叨‘玉娘有日子没来了’,您总算是来了。东家还在晚晴间,我偷个懒,就不送您过去了。”
左玉笑着向后院走去。
后院有一排小屋子,专门接待棋坊的重要客人。
左玉走到最角落的一间,敲敲门,里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动听声音:“进来吧。”
她推门进去,屋里的人头也不抬:“等我下完这盘。”
左玉也不催促,自己悠然地坐下来,给自己倒了茶,静坐发呆。
半个时辰后,鱼芝放下手中的棋子,叹了口气:“不成,复盘一次我还是下不过他。”
五年过去,比之当初红阁头牌的惊艳,她又多了分岁月沉淀下来的气韵。
她看看左玉,发现她情绪明显不高,便走过来给自己也续了杯茶:“怎么,又担心你们家小宋了?”
左玉没回答,她就自顾自地说:“说起来宋玺元真是个狠人,到手的功名说不要就不要了,宁愿担上落榜的风险,白白蹉跎这五年。”
左玉没忍住为他辩了一句:“他哪里有的选?”
“那倒也是,”鱼芝眼中嘲讽更甚,“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咱们这位皇帝又没让他死,还委以重任,当真是明君啊!”
听出她话中奚落,左玉知道她心中怨恨难消,只能叹道:“再过几日便是陈将军的忌日了,你还要带登儿去云龙洞吗?”
鱼芝神色渐渐淡下来,却藏不住眼中的黯然:“去,每年就去这一次,我总要让登儿从小记得,他姓陈。”
当初他们初到京城,半年后终于在这里站稳了脚跟,便想起来当初施琬留下的遗言,要她们去云龙洞看看故人安在。
只是在京中一打听,却根本没人知道什么云龙洞。只是有座山的名字相似,叫作龙云山。只是那山中有传闻闹鬼,离京城又远,几乎从没有人过去。
她们壮着胆子过去,找了两天一夜,还真的在半山腰一处瀑布的后面找到了这所谓的云龙洞。
只是进入洞中时,她们也被吓得不轻。
洞中有五六具骸骨,看起来死了有些年头了,里面甚至还有一具小的,估计死前还不到十岁。
而在这些骸骨的身下,她们找到了一封遗书,一封数人以血写就的遗书。
而这遗书的内容,写的便是多年前陈家被抄的真相,和鱼芝的真实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