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还是要多穿些。”
左玉低头看看她身上裹了五六层的衣裳,再扭头瞅瞅披着大氅只露出半张脸的曾映,无语地应了一声。
聂炎陪在骆沽身旁,眼见自家大人发窘的模样,连忙笑着岔开话题:“见过曾夫人,见过左娘子。原是我听衙里的兄弟们说,最近书肆中有一本《希霜小传》甚是有趣,听说也快要排出戏了,便央着我们大人一起来看看。”
左玉闻言暗笑,这聂炎也真是好本事,不知道怎样一番运作,竟然从王县令身边被要走,直接成为了骆沽的近卫。这人倒是脸皮也厚,还惯会体察人心,每次骆知府来,他都在旁陪着。
进了书肆后,左玉自去柜上对账,曾映则是和骆沽一起去了楼上的雅间,聂炎便守在外面。
进了雅间后,曾映便皱着眉看向骆沽:“你如今是一方父母官,公务繁忙,实在不必整日耗在这里。”
骆沽却像是压根没听到,只是搓了搓手:“那个,我听聂炎说你还留着当初那支木簪?如今我手艺比那时好了很多,又雕了许多支,你要不要看看?”
看到曾映皱起眉,他急忙又补充:“其实你若是不喜欢木簪,金簪银簪玉簪都可以,我可以去学,亲手给你做。”
曾映到底还是心软了,沉沉叹气:“你真的不需要做这些事,当年的事情,我如今已经释怀了。你并没有做错什么,也不必想方设法来弥补我。”
可是骆沽听到这话后,情绪却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你释怀了?”
那就不单单是不怪他了,也是不想和他有任何牵扯的意思了?
聂炎本以为骆知府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和曾夫人独处的机会,两人叙旧至少也得一两个时辰吧。没成想不过一小会儿,骆知府就开门出来了。
“大人?”
骆沽神色平静:“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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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赶的,司榆和窦将总算是在除夕前一日回来了。
两人看上去风尘仆仆,神色却是兴奋。
“我看这生意能成,我只是在几家酒楼露出些消息,便已经有人寻着来打听了。”
比起司榆的喜形于色,窦将便稳重了许多:“如今会试在即,想要走门路营造名声的读书人不少。我看这生意不仅能关照到读书人身上,只怕后院里也是能出几个主顾的。”
左玉惊叹着看向窦将,她就说窦将如今的生意头脑越发活泛了。读书人想要营造名声,是为了能引起上层注意,说不定能在一些世家贵族那里走通举荐的路子。而后院之中的女子们就不需要名声了吗?
当然是需要的,这个年头,女子要想寻个好亲事,多半还是看名声。
而传奇书肆和剧院是做什么生意的?不就是做舆论生意的嘛!说白了,就有点像是古代版本的“水军”。
在遍地显贵的京城,只怕这舆论方面的生意,要比朝林府的需求更大。
左玉这边谋划将生意扩展在京城的同时,上京赶考的宋玺元等人却没这么顺利。
司榆与窦将是去京中做市场调研的,效率至上,便一路循着小路捷径。可是赶考的书生们则是安全第一,一路走的都是官道。
这一路走来,他们还碰见不少各地前来赶考的队伍,有时还能搭个伴畅聊几句。只是除了同样奔赴春闱的考生,这一路来,他们还碰上了不少流民。
第一波是从安善府过来的,据说是糟了饥荒;第二波是从塔东府过来的,说是糟了雪灾;第三波是从诏乐府过来的,说是发生了地方□□……
来赶考的读书人瞅着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衣不蔽体的模样,几番攀谈后情绪都是愤慨不平。
“这些地方官都是吃干饭的吗?任由我太羲的子民食不果腹、颠沛流离。”
见得多了,对地方官的不满便渐渐转移到了对朝廷。他们都是怀着一腔雄心奔赴前程的,眼看着这国民凋敝的样子,一时间都有些茫然。
宗湖冷笑:“果然有钱有权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受苦的永远都是贫苦的百姓,哼!”
宋玺元却是蹙眉,总觉得这也太凑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