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不好。”崔筠也是忧心,今年天气异常,初冬的时候下了一场雪,两个月过去,竟无半点雨水,天气又冷,恐怕有些不好。
“姑娘不用担心这事,天灾人祸,总有应对之策。”崔筠点头,想着他来的诡异,问道:“那你来是?”
“送姑娘回去。”
“哦。”崔筠无奈点头,她知道浮光想让她在家里静等。她又看了浮光一眼,见他脸色分外凝重,两个衙役也没有跟在身边,不禁有些担心:“情况很严重吗?”
浮光摇摇头。崔筠一伸食指卡在他眉间褶皱上,笑问:“那怎么眉头皱的这么厉害?”
说完这话,似乎有什么念头在心底划过,但方寸之间便消失了,再闭目去捉方才划过的念头,忽然问浮光道:“不会是我爹爹他们出事了吧?”
浮光头歪在一侧不看他,崔筠只觉得双手冰冷的厉害,一瞬间冷的上下牙齿打颤,也不顾快要到家了,握住他的手道:“浮光,你不能骗我。”
“回府里再说。”
下马车到书房的距离,崔筠不知道走的多漫长,等到了书房,坐在温暖的炭火旁边,崔筠装作镇定的样子,笑着对浮光道:“你说吧。”
浮光蹲在她面前,捏住她的手指,看着她的眼睛道:“我知道姑娘是很坚强的。”
崔筠心内擂鼓似的狂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呆呆的看着浮光的嘴唇阖动。
浮光终于说道:“和谈失败,夏国违约反悔,崔大人...”崔筠三指掐在他手上,晃了晃他的手,静待他说完。
“崔大人...身死。”
崔筠的手一下子抖个不停,心里却松了下来。
她就知道!厄运永远会降临到她身上!
浮光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心里有些害怕,需要安慰她,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崔筠却是很平淡的对他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些累,想先睡一会。”
浮光扶着她,觉得她下一刻就要倒下去,他有些不忍心,却还是对着她道:“姑娘还不能睡。你听我说。”
崔筠哭不出来,觉得积了一腔的酸水,她努力压下胃液上涌的感觉,此时居然还能正常与浮光对话:“好,你说。”
“张省提前告知我消息,就是争取一些时间。姑娘你听着,崔大人已死,但他身后恐不好过,姑娘还是继续‘病着’,莹玉姑娘要尽快离府,至于崔公子,他如今有韩将军庇护,或许能逃过一劫。”
“你什么意思?我爹爹死了,难道他们还会为难我们家?”
浮光不忍心的点点头:“和谈本已功成,但夏国内部生变,主战派杀了主和派,崔大人与主和一派交好,在其中多有斡旋,张省说,夏国此时已准备反攻,到时候我周国失利,必得有一个人担下罪名。”
“这个人就是我爹爹吗?”
浮光点点头。
崔筠浑身抖的厉害,却不自觉的笑出声来,厉声质问道:“这么多年,我爹爹坚守正身,现在他死了,偏偏要给他扣一个叛国的帽子,真是可笑!”
浮光让她坐下,犹豫道:“也不一定,都是我的猜测,但是以防万一,我们早做打算。”
“不,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那你不想想莹玉姑娘吗,她以前受了那么多苦。”
“浮光你错了,姐姐不像你以为的那般懦弱,我也是。”
眼看着劝不住,浮光也觉得话难出口,最后只得说出:“那崔大人的冤屈怎么洗刷?他的身后之名,恐怕不好。”
崔筠一怔,她不怕,她还可以像当年为张小五那样,豁出自身,左右不过一个生死,但浮光说的对,爹爹的身后名谁来为她讨!
她低下头,终于挤出几滴眼泪来,再一回过神,却有人拍了拍她的背,问道:“方才还听见你笑,这会怎么哭了,可是崔大人惹你生气?”
是莹玉。原来浮光已经走了。
崔筠接过莹玉手中一只帕子擦眼泪,只觉得越擦越多,莹玉见状心惊,将她搂在怀里安慰。
崔筠终于哭出来,哭出声来,哀声震天。
这天夜里,终于下起来雪。
百姓们看着白茫茫的雪花落下,夜里睡不着觉,在田埂上祈祷欢呼,有百姓燃了篝火,那火越烧越旺,但终究抵不住大雪不停,到了后半夜,庆祝的百姓们累了,田野间再次安静下来,万籁俱寂。
有一队马车驶过田埂,在雪地上留下淡淡的墨迹。
和谈使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