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妃和世子不也吩咐了,说那位世子妃命里不祥,久病缠身,不许接近我们姑娘,省的影响了我们姑娘肚子里的……”
鞠衣再也忍不住,快步上前,抬起手来狠狠一挥,震得手心发麻,被打的婢女也一下跌坐在地。
不等另一人回神,又是一巴掌落下,滚烫的药碗也一并泼洒在地。
院内不过片刻死寂,伴随着雷雨的收场,戏剧更迭。
王嬷嬷暗道不好,急忙朝一旁的婢女们使了眼色。
不等众人动手,那两个被扇倒在地的婢女捂着被打的那半边,提着嗓子,边嚎啕大哭,边指着正活动手腕的鞠衣道:
“你、你大胆!你可知你打的是谁!”
鞠衣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只扬起了手,准备再教训一次。
这个动作引得地上二人齐齐尖叫,门内听起来很是和睦愉快的交谈声,也戛然而止。
“我们可是世子殿下最宠爱……”
眼看场面就要控制不住,王嬷嬷急忙自己动身上前。
两名婢女以为是来了座靠山,却不知,迎接她俩的,又是两记狠狠的巴掌。
“到底是年纪小,才新入了府,就冲撞上世子妃,还敢嘴硬!”
这话一出,两人才看到了正亭亭站于门前的虞懿行。
这下,哪儿还管得上诉苦叫冤,只捂着脸,呆呆坐在原地。
虞懿行并不在意先前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只在听闻王嬷嬷的话后,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心。
屋内这时传来恭王妃的声音。
“发生了何事?”
随着话音落下,虚掩着的屋门再次被打开。
光影越过门框,打落出外,已经停下的雷雨将地面浸成深色。
众人刹那间噤若寒蝉,又在片刻后似是才回过了神,急忙行礼问安。
虞懿行垂眸掩去眼底的嘲讽,向着恭王妃盈盈一拜;
再抬首时,已挂上了满面虚弱,以及委屈到泫然欲泣的悲愤。
不等开口,只见恭王妃身后走出一人。
不是那三年前大婚之日后,再不曾出现过的恭王世子,曾释青,还能是谁。
* * *
三年前的虞懿行,不是没在“逃”与否之间挣扎过。
特别是,虞嘉言满脸担忧地同她说道:
“迟迟,先前你病了,并不知晓,此次唤我们二人回京,处处都透着不对劲。”
“皇帝频繁召我进宫,却是在旁敲侧击着虞家所留的旧部下,还有府内的军符。”
那时,虞父虞母出征前的决绝,化作了一根细小的鱼刺,就这么钻入虞嘉言的喉咙,梗进了血肉。
但,再不对劲又如何。
这普天之下,虞懿行只有、也唯有虞嘉言这么一个血亲了。
她不可以,更不能,就这么令虞嘉言涉险。
事成也好,事败也罢。
那届时,不论是什么罪名,只要是皇位上那人说,姐弟俩连带着那所剩不多的虞家旧部下们,就都得认下。
就这样一日又一日,在逼近的婚事中,虞嘉言变得愈发沉默。
一夜间长大的说法,终在这位突遭大变的少年将军身上,得到了印证。
出嫁前一日,姐弟二人就这般在屋内说了许久的、再无第三人知晓的体己话;
第二日,迎亲队伍声势浩荡下,镇国将军长女顶着一纸赐婚,出嫁恭王世子的消息,传遍大街小巷。
喜字漫天下,沿街百姓人头攒动,伸长了脖子,想要凑一凑这难见的热闹。
只不过——
按照大京习俗,理应骑马迎亲的新郎官却并未出现,连着那喜乐响彻天的队伍,也在前方的岔口处,走向了一条同恭王府背道而驰的路。
短时间内,落向姐弟两的,除了无奈嫁人的虞懿行,便是即将出征的虞嘉言。
喜轿停在城门口,红得好似一团火的新娘子,就这般无畏众人的目光,掀开轿帘,穿过层层人群,走向队伍最前端,正高坐马上的少年将军。
虞嘉言也被自家姐姐这般大胆的举动给惊到了。
他急忙下马,走至虞懿行面前,却忽然涩了眼眶,说不出一字半句。
虞懿行扯下红盖头,递出手心内一团褶皱的帕子,虞嘉言顺势接过,打开;
里头正静静躺着一枚平安玉佩。
这是自虞懿行幼时起,便贴身佩戴,从不曾离身过的“平安符”。
“阿言。”
她抢在自家弟弟说话前出声,
“刀枪无眼,战场上,请万事小心,再小心。”
说完,就见鞠衣招呼着身后一众奴仆,将一个个绑着大红绸花的箱子抬上。
“作为虞家儿女,弟弟在战场生死一线,我这个做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