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失态,她抹了把脸,把快要冲出来的泪水抹去,猛吸了一下因为哽咽而堵塞的鼻子:“你怎么出来了...会议不是还没结束么。”
“...我来看看你。”
知道她要面子,周付森假装看不见她的神情。思索半天,最后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知道周付森想要安慰自己,但他嘴笨,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时邻扯扯嘴角笑了一下安抚他:“我没事儿,就情绪一下上来了没绷住,你赶紧回去吧,不然陈诚晾在那里多尴尬啊。”
“我不去了,我怕你想不开跳河。”
时邻被周付森一本正经的担忧逗得破涕为笑:“你有病啊,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但见周付森真没要走的打算,想想他的身份,时邻为了顾全大局,直接上脚踢了下他的小腿:“你赶紧回去吧,一个大总裁会议中途跑出来算怎么回事。”
周付森原本都准备收拾收拾草地上陪她了,什么时候她好了自己再回去。但听时邻一直劝自己回去,发现事情不对。
“什么就我跑出来怎么回事?你不打算跟我一起回去啊?”
“我回去个屁啊,给人看笑话啊?我自己在外面散散步。”
时邻说得自然,周付森信以为真。但又怕这只是时邻为了支开自己的借口,又问了一遍。
“你一个人真可以?”
“可以!你赶紧走吧!”
周付森见状似乎真的没事了,口袋里特助不断打来电话,他也实在没法继续多待,只好边接电话边叮嘱:
“那我真走了啊,你确定你一个人没事啊!别乱跑啊!我开完会就来找你啊!”
“你个大男人能不能別这么婆婆妈妈的啊!”
时邻吐槽他。
等周付森真的走后,时邻脸上强行扯出的笑容消逝,深呼吸了几下,无力的靠在石桥边。
复盘刚刚发生的事,时邻心里也清楚,自己情绪崩溃的点根本不是祝词阳把微言挖走。也不是祝词阳对于自己的身份隐藏。
而是在那个时候,她搜罗了一圈,到最后突然发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根本没法怪不了任何人。
祝词阳和清和有关系,带走微言就是分内的事,微言跳槽,到一个更好的地方,也是对于她的家庭最优的选择。
于是在这个时候,时邻幡然醒悟。事情发生的最终起源是,自己的无能。
她骤然发觉自己之前的行为都像小丑一般惹人发笑,人家需要对自己的行为向她辩解吗?不需要。
所以在那一刻,在祝词阳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止住了他的想法。
因为如果不是五年前的那段婚姻,她和祝词阳就彻头彻尾的只是单纯的竞争关系,她根本见不到祝词阳,何来的今天以及之前的纷争对话。
所以他本来就不需要解释。
车流来回往复,鸣笛声和人流声让想通这一切的时邻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一片硕大湖面上漂浮的浮萍,不知道下一步应该去向哪里。
漫步在路边,时邻把大脑放空。
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嘛,那就逃避一会。
走着走着,不知道是记忆作祟,还是无意之举,回过神时,时邻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公园。环顾四周后,她发现这个公园是她小时候经常来的那个。
微风跑过脸庞,发丝随意松散,素净的脸上微红的唇色在阳光下有些发白。因为天气炎热,时邻在来往的人群中穿越长廊,找了个没太阳的地方待着吹风。
她以前照顾时父,去完医院都会来这里呆一会,什么也不干,就静静的一个人看着,看着夕阳西下,看着落日余晖,看着人群川流。
卖气球的老爷爷还在原来的地方招呼生意,她觉着眼熟,走近了点。却发现旁边站了一对父女。
小女孩哭着闹着想要气球里面的小熊,但父亲觉得小孩已经买过很多次了,不能再买了。
时邻看着这对父女,思绪莫名回到了儿时。
那时候她每天幼儿园放学也是这么和母亲闲逛。父亲工作太忙,能来接她的机会少之又少,所以每次父亲来接她都会带一个气球哄她。
想到这里,时邻抿唇,像是要满足什么,上前买了两个气球。
“来,不哭了好不好,我们乖乖的,姐姐送给你好吗。”
女孩子原本还在抽泣,见到时邻把气球递给她,她怯生生不敢接,偷偷瞄爸爸的反应。
“诶不用了!您拿着吧,妹妹买太多啦,您自己留着吧。”父亲见状赶紧回绝并谢谢她的好意。
余光瞟见小女孩偷偷撇嘴,时邻失笑:“没关系,我买了两个,我一个人也拿不了啊,就当送给她了。”
最后小女孩满心欢喜的牵着气球走了。时邻也揉揉有些发痛的肩膀,想要找个地方坐下。
看了眼时间,发现还早,便找了个正对着好位置看落日长椅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