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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1 / 2)

三月三很快便至,果然亦如前世一般,崔皇后于芙蓉园设下上巳节春宴,邀一众官员携官眷赴宴,踏青游玩。

上元节过了没多久,盛璟便回了苏州处理事务,谢玉荷又因身子不适留在家中休养,故而此番是由盛辙骑马领着乘车的盛宝珠。

前世的春宴当日,盛宝珠身穿的是橙色圆领袍,方便和几个交好的贵女打马球。因此崔姝妍被人发现衣冠不整时,她并未在场,而是在宴席结束之后才略有耳闻。

到了这一回,盛宝珠打定主意要寸步不离地跟着崔姝妍,这样……总不能再出什么事了吧。

她正思忖着,察觉到马车突然停了,挑开车厢侧窗的帷幔往外一瞧,竟是路上巧遇了崔家的马车。

车前,盛辙坐于骏马之上,正与人拱手寒暄,而他寒暄的对象便是中书令崔沨。

如今的朝廷隐隐分为谢家与崔家两党,当然也有一些朝臣并不算作其内,或是左右摇摆,或是作壁上观,或是不屑此等结党营私之事。至于盛辙,商贾出身,最讲究处事圆滑,如今又得皇帝欢心步步高升,自然是两边都不得罪。

即使盛家颇得圣上荣宠,但毕竟根基浅薄,又是商户出身,在长安城里这些世家门阀的眼里,多少是难登大雅之堂的。

崔相是皇后的兄长,如今也四十有余,身着紫色官袍,身居高位却不似有些同僚大腹便便,反倒端正儒雅,颇有仙风道骨之姿。即使心里再不屑一顾,崔沨依旧秉持着良好的修养,面带矜持笑意,颔首与盛辙见礼。

盛宝珠又望向崔相身后的马车,里面估计就是崔家女眷了。

正巧也有人掀起车缦朝外打量,显露出车厢内的光景,盛宝珠一眼便看见了端坐在内的崔姝妍。她垂着眸,略微侧身,似乎在听别人说话,依旧是天水碧的衫裙,搭着月白色披帛,脖颈修长,如同青釉梅瓶一般静默温润。

崔姝妍似乎察觉到了打量自己的视线,一抬眼,恰巧对上了盛宝珠的目光。

这样毫不遮掩的打量实在冒犯,崔姝妍感到了些许不悦,不着痕迹地蹙了眉,却见对面盛家娘子忽而弯了眉眼,唇畔漾起灿烂笑意。

她不禁一愣,又见盛家娘子朝她眨了眨眼,随即放下车缦,隔绝了二人视线。

“九娘,怎么了?”

身旁人察觉到她的异样,于是询问。

“没什么,”崔姝妍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了一句,“被春花迷了眼。”

-

芙蓉园位于曲江池南岸,临近长安,占地三十顷,仙山楼阁,无尽风光。

有内侍来引路,官员与女眷分行,盛宝珠跟着夫人娘子们入内。见过帝后,一路上踏青游玩,亦有曲水流觞。

与盛家交好的夫人娘子也有不少,谢玉荷不在,盛宝珠不得不打起精神,独自应对这些寒暄。她受到阿耶和阿娘的耳濡目染,在珍馐阁打理事务的这段日子也学得了几分长袖善舞,只是一边和这头的夫人娘子们闲聊,一边还要注意那头的崔家女眷,这让她难免有些应接不暇。

眼看着崔家女眷又往曲水流觞去了,盛宝珠也不得不往那处走。

每年的上巳节春宴总少不了曲水流觞的习俗,众人坐于曲水池旁,会有宫娥将酒觞放入池中,酒杯摇摇晃晃地顺着水流而下,到了谁面前,谁就取出酒觞一饮而下,意为祓除不吉。

饮酒对于盛宝珠来说不在话下,可偏偏本朝崇文,饮了酒不算,还要吟诗一句。这可让盛宝珠头大,她并不爱读那些,什么诗书礼易,什么风花雪月,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吟诗作对更是难上加难。当年她初至长安,因此闹出过不少笑话。

盛宝珠一去,有人好说歹说地让她坐下了,只好在内心祈祷那酒觞千万别停在自己面前,然而怕什么来什么,曲水池中,酒觞顺着水流打了个旋儿,堪堪止住,正好在她面前。

盛宝珠硬着头皮作答,饮下了杯中酒酿。

好在没过多久,襄阳公主便身穿豆绿色的衫裙,脚踩着青石板路,欢快地跑过来救她了。

襄阳公主身份尊贵,便也不必曲意逢迎,可不管那些起哄要她参与曲水流觞之人,直接拉着盛宝珠便要离开。

盛宝珠乐得随她离开,然后没走几步又想起崔家之事,于是住了步伐,问道:“急急忙忙地找我何事?”

“走走走,”襄阳公主挽着她的胳膊,“陪我去找个人。”

盛宝珠又问:“找谁?不会是王司直吧?”

见襄阳公主难得的扭扭捏捏、期期艾艾模样,她挑了挑眉,还真让她猜中了。

“不行,”盛宝珠瞧了瞧崔家女眷的方向,崔姝妍还在那里,于是她摇了摇头,“我不能去。”

襄阳公主一脸委屈:“为何?你不愿意陪我去?”

盛宝珠叹了口气,思索再三,还是带着她远离人群,找了个僻静些的地方,又压低了嗓音将自己心中顾虑告知与她,只是并未言明是自己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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