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台论剑,家主都会亲自前来观战。
于是你来我往寒暄应酬,沈怀臻少与世家来往,不善应付这种场合,好在陶、吕两人都对她多有照拂,陈玉微性情温柔,秦文盛又格外长袖善舞,倒也没有令她不自在。
无论真心假意,下台后众人又是一番恭维祝贺不提。
一通折腾下来,沈怀臻避开众人耳目回到下榻之处时,已是午后时分。
僻静的小楼中光影浮动,安宁中让她终于得以稍加放松,随之而来的是伤处逐渐清晰的疼痛。
方才神经绷得太紧,连痛感都被迫忽略掉。随行同伴中有医修,她便婉拒了吕宗主派医者为她诊治的好意。
推开门,屋内一片寂静。师姐歪在榻上翻厚厚一本大部头医书,师兄坐在桌边写字。两人抬头见她,立刻一个丢书,一个扔笔,冲过来扶她。
沈怀臻心中正奇怪二人今天怎么相处如此融洽,师姐马上脸一黑,转头斥道:“快拿药箱去啊!没看到师妹受伤了吗?”
师兄似乎正等着她开口,不甘示弱回道:“你以为我是你?什么事都临到头了才开始准备?师妹的伤我清楚得很,怀臻,先坐下。”
沈怀臻习惯了他们这一套,也不欲劝架。说实话,几天听不到这两位吵嘴反而有些怀念。她伤口虽还痛着,脸上却露出几分笑影。
正待同他们说比试时自己在意的一些细节,她忽然转头看向窗外。
两人还在边上争论用哪一味丹药,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对。
人在屋檐下,果然周遭耳目众多。小小一个放川城,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这个榜首之位,又不知她欲行之事,有多少人将从中作梗。
沈怀臻微微眯起眼,那种熟悉的紧绷感又回到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