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的心上人。
着绯红衣裳的女官领着侍女一一去传膳,屋中稍稍清静些许。
只在裴晗面前,韫棠无需端着:“白日里十二树花钗,都不知有多沉。”
裴晗以为然,韫棠轻声道:“好看么?”
册封大典一环扣上一环,她都无暇细看自己的模样。
“很美。”
从前是宫中女官,韫棠着官服,打扮上未用多少心思。
今日盛装,冠绝京城。
侍女鱼贯而入送上馐馔,韫棠白日里没怎么用膳,此刻累得很了,依旧无甚胃口。
礼仪官一板一眼说着些帝后和睦的吉祥话语,韫棠象征性地用了些饭食。
饮过合卺酒,尚宫请皇帝御常服,尚寝请皇后释礼服入幄。
其余人等各自退下。
采梨、采桃服侍韫棠沐浴,浸在温热的池水中,韫棠才觉身上疲乏解去些许。
正红色的寝衣上刺绣凤纹与石榴花,面料贴身柔软。
等到拔步床中只余了她与裴晗二人时,韫棠方有了些成婚的真实感。
彤史署中的图册不失时宜地出现在她脑中,韫棠几乎不敢直视裴晗的眼眸。
等到他吻上她的唇时,韫棠闭了眼,……,再无暇去想旁的。
龙凤红烛摇曳,一室旖旎。
……
翌日,采梨数着时辰叫醒了韫棠。
“小姐,该去向太后娘娘请安了。”
韫棠揉着惺忪的眼,采梨小声道:“陛下早便醒了,一直在外间等着小姐。”
身上的寝衣已然换过,忆起昨夜情形,韫棠面颊泛红,大约是红色的床幔映照的。
听得里间传唤,桑珠带着侍女鱼贯而入:“奴婢等服侍娘娘更衣。”
陌生的称呼,让韫棠还不够习惯。
石榴红绣牡丹的礼衣,袖摆处饰有云纹,梳洗挽发,簪上金翠花钿。
成婚后第一日拜见太后,万不能马虎。
裴晗等着韫棠用了早膳,帝后大婚,朝中上下休沐三日,是以他不必忙于政事。
用过早膳,二人即去慈安宫中给庄慧太后请安。
路程不远,慈安宫的宫门已经在望。
韫棠下了轿辇,慈安宫她来过许多次,今日看去却觉不同了。
“给陛下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
掌事嬷嬷候在此处,恭敬引了二人进去。
“儿臣给母后请安。”
“母后万安。”
二人一齐行了大礼,庄慧太后亦着朱红色的礼衣,笑道:“起来罢,坐。”
如寻常长辈一般,庄慧太后着意关怀韫棠几句,又赐下见面礼。
金镶玉如意一柄,白玉观音一座,珍珠十斛,金玉红宝珠钗三匣,锦缎二十匹。
庄慧太后出手不俗,韫棠谢了恩:“多谢母后。”
叙过两回话,庄慧太后自让他们二人回去歇息。
裴晗陪着韫棠先去长庆宫,大靖历代帝后皆居于此。
正殿重新布置过,皆按了韫棠喜好。
除了桑珠几人是裴晗点来长庆宫侍奉之外,余下的宫人便由韫棠自行择选。
采梨和采桃作为韫棠的陪嫁侍女,在长庆宫中的地位不言而喻。
新婚三日,无俗事搅扰,二人总在一处。下棋,读书,有时裴晗会陪着韫棠立威,树好长庆宫的规矩。
他笑道:“十足十像极了皇后的样子。”
完全没有他的用武之地。
韫棠回他:“无师自通罢了。”
只不过到了夜间,皇后娘娘就没了白日里的神气。
这一夜动静又是到子时后许久才歇。
韫棠换了干爽的里衣,一沾枕头即沉沉睡去。
……
醒来刚过辰时,裴晗已去早朝。
韫棠盯着帷幔上精致的绣样,渐渐适应了新的身份。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请您今日一同用午膳。”桑珠隔着屏风道。
“好,知道了。”
为女官时韫棠便常在宫中居住,一时倒不算想家。
午膳前在慈安宫中,庄慧太后说起命妇朝见一事:“这月十五,命妇循例要来请安。”
这是皇后正位中宫后第一次命妇前来拜见,算得上是宫中一件大事。
庄慧太后道:“此事暂由尚官六局操持,一应安排你召几位尚官入长庆宫便是。”
“儿臣明白,多谢母后。”
后宫事务乃皇后主理,因裴晗迟迟未立后,故而庄慧太后这位嫡母又暂代了两年。
方才一席话,她正是有放权给韫棠之意,不过留有余地。
韫棠听得明白,含蓄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