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的。
不过江忱也不是不领情的人,到底还是和人关系不错,如今他自己也知道,是自己嘴硬不肯认罢了。
顺路顺路,顺着顺着就拐走了自家小表妹,还真是……
等等——
江忱忽地反应过来,僵着又问:“安儿,你以前是不是认识他?”
“嗯?”沈凌一愣,没明白江忱这突兀的话是什么意思,只如实答着:“应该是,但表兄也知道,以前的事我都记不太清了。”
看江忱脸色一时间变了好几次,沈凌不由得疑惑:“表兄,你问这个是……”
江忱沉着脸冷哼了一声:“我说呢怎么堂堂平南王世子,和江家也从没什么往来,偏偏那几年时常往平州跑,原来早就……早就……我早该想到他没安好心。”
沈凌后知后觉明白了江忱之意,只是她是当事人,站哪边似乎都不对,也没敢就此多说什么。
“咳,”沈凌闷咳了一声,“那个表兄,郭衡还在这,说说你们的事吧,你们如何在这,还被困在了三江寨中?”
作为一家子挂怀的心肝宝贝,江忱对着她却是没什么脾气,明知道她是在扯开话题,还是松了一口气解释道:“之前阿衡不是说想再多留些时候么,本是好好的,谁知道那郭明府发什么疯,找上了门说是给阿衡订好了婚期,要她即刻回去成婚。”
“从前他还看在阿翁的面子上不敢多做什么,这次却真真下定了决心,说什么都不行,非要接阿衡回去不可。阿翁也没理由留人,但阿衡不想回去,一时没办法,我便带着阿衡出来了,算是游学,先避一避,等过些时间再回去。”
江家如今在朝中无人,却也不是一个地方县令惹得起的,只是这是郭家家事,本不该他们管,他们也没法子说什么做什么。倒不如先让郭衡出来避一阵,等躲过婚期再回去也不迟。
“明州这边地大繁华,我便想带着阿衡来转转,谁曾想刚到这就开始下暴雨,南边淹了个遍。好不容易等到雨停了,我就想还是先离开。”
“我自己倒也罢了,阿衡还小,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就真对不起阿翁和郭明府了。”江忱低叹一声,抬手抚在始终默不作声郭衡头顶,“偏偏就那日,我带着阿衡刚出城,就被三江寨那伙人趁乱劫走了。这不是正打算带着人跑出来,谁成想就遇到了你们。”
“原是逃婚逃出来的,也是不容易。”沈凌无奈摇着头,“明州之事还没个数,表兄之后可要带着她离开?”
“若是我逃出去了自然是该离开的,只是现在……”江忱没好气道:“某人不是给我安排了任务么,我走得开吗?”
实际上沈凌身边跟着空青庞沁,也不需要他多做什么,若他想走还是走得了的,不过他赶巧遇到了人,倒是没那个打算急着走了。
“而且,我左思右想,阿衡跟着我也学不到什么,不若等这次事情了了,让她跟着你们回去,随便给她个什么职务,也好堵住郭明府的嘴。他虽不知道为何突然敢找上江家,但京城大户,他还是要顾忌点的。”
沈凌应声点头:“此事好办,我随便找个由头留她在身边就是,只是郭衡,你愿意吗?”
他们在这说了这么多,郭衡自己如何想她却不知。
若要郭衡跟着她,便是要和郭明府那边说明白,这几乎是和自己亲生父亲对着干。郭衡年纪尚小,他们不能这样武断。
一直没说话的郭衡眼神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听她问这话,郭衡蓦地低了头,默了片刻后像是鼓足了勇气,坚定道:“姐姐,我想跟着你。”
“阿爹予我生,我该感激不尽,但我也有自己的想法,不该听阿爹一人之言。而且,阿爹……阿爹为我许婚,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他自己。”
郭衡语气落寞着又说道:“我才十四,他都和阿爹差不多大了,我……我不想嫁,也不想回去。”
“姐姐那个时候跟我说,我们追求的是心性端正,不为非作恶、不偷奸耍滑,姐姐让我看的,我都看了。我和阿爹意见相悖,不是我的错,我离开家也不是错。我并未为非作歹,也没有对不起谁,生养之恩不是只有听话二字可报。”
“我不想以后困在四方的院子里后悔。”
她定了定心,终于抬起头直视沈凌:“郭衡,是郭姓衡名,郭是我的牵绊,衡是我的本心,我想为自己做主。”
郭是她摆脱不了的牵绊,是血缘上无法割舍的情,她自该回报,可这回报不该以违逆本心、以自己为代价。
她虽年纪小,却也是个人。
“看来我得备好奖励了。”沈凌面含微笑摸了摸她,“你愿意,我便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在这住些时候,等事情了结,我带你去万都。”
郭衡眼睛淬着光亮满是晶莹,乖巧点了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