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口。汇兴江被拦截自明州东流入海,古江和卫江灾患偏少,也是因为卫州北部地高,哪日真到了明州这种情况,也不免要出事。”
“之前的汇兴江大坝在这个位置,听赵伯父说,这水坝是为堵住汇兴江口、避免南部十七县受灾而建,倒也维持了几年,只是……看这图,我觉得还是不妥。”
段风辞起了兴趣:“那你的意思是?”
“如若迁出中间这几县人,从中贯通,引汇兴江分流入此,不是更好些吗?”话说着,沈凌又拿出笔在图上勾了一道,“将此处打通,放弃中间几县,设闸门通流,那原来的水坝便不必再修,待到来年水患之时,直接开闸泄洪便是。哪日出了旱灾,照样可以开闸引水倒灌农田,一举两得。”
“只是这里的情况尚不知晓,大坝如何我也不清楚,这些只是纸上谈兵,真正该如何做还是要去看过才行。而且,河道上的事我到底也不算专精,还是要等水部的人。”
她虽自觉此法行得通,却需得承认未去亲眼看过之前,再多的想法也不过是她的浅薄之见。
事关万千百姓,断不可轻易决定。
“弃坝改修,还要迁民打通山道,很是大胆。”段风辞轻笑,“不过我觉得这法子不是不可行。”
“只是无论修坝还是改道,都是劳民伤财之举,如今明州这情况,连生计都安稳不了,大把大把的灾民,可找不出那么多人给官府办事。”
沈凌泄了口气,这事她如何不知?
她将手中的书放在了一边,“这先放一放,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平定北边的暴动和南部的灾民安置之事,你这是准备去了?”
“嗯,你在这也小心些,我看明王妃那欲言又止的样子,总觉得不太对。我把双全留下,到时让他和庞沁一起带着人去,等我解决北边之后便回来找你们。”
按照他们之前的决定,是段风辞先去北边顺道找明王,陈淮和沈凌留在济安安置难民。
只是他还是不放心,又不能影响正事,便想着留下双全。
想到马上便要分别,虽也离得不远,可段风辞还是平白冒出了些离愁别绪,心里堵着,两手紧抓着人不松,叮嘱道:“我不在的时候好好吃药,脏活累活什么的让太子去,左右也是他自己求着要来的。我知道你心系百姓,但也注意着别太劳累。”
沈凌无奈说:“这里都是些逃难过来的灾民,没什么事的,我又不是瓷瓶一碰就碎。”
段风辞却不管:“那也得听我的,别忘了来之前你答应过我。”
“好,知道了,赶紧去吧。”沈凌站起身推着人离开,“早去些时候也能早些回来,再等下我们也该去城外看看情况了。”
说是先在此休整,可事情一日不了,谁又真的坐得住呢?
段风辞撇了撇嘴转过身,低头在人唇上碰了一下,“等我回来。”
“咳,咳咳!”
身后忽然有声音传来。
段风辞一怔,直起身转头看去,就见江忱不知何时靠在了门边。
门边,江忱打量着两人,忽而又转开眼神,语气中满含嫌弃之意:“光天化日的在这做什么呢?腻腻歪歪的,一会儿教坏小姑娘了。”
小姑娘?
段风辞目露疑惑,偏头再看,才看到跟在江忱身后探头探脑的郭衡。
他也一点不臊,十分坦然地走到近前,抬肘便搭在人肩上,还腾出工夫先跟郭衡打了个招呼,随后才道:“大表兄,我这马上就要走了,照顾好你表妹,不然等我回来可是要找你说道说道的。”
江忱满脸黑线,面无表情将他手从自己肩上打下,“要走赶紧走,我表妹我自然会看顾好,关你什么事?还有,谁是你大表兄,胡乱认什么亲戚?起开!”
“我都低头认你当兄长了,还不承认呐?”段风辞摊了摊手,一副很遗憾的样子说:“不承认也没用,沈伯父可都没意见,大表兄,接受这个事实吧,你又不吃亏。”
话罢,没等江忱赶人,他便挥着手跑开,临走还又道了句:“阿凌,走了!”
江忱很是苦恼地摇了摇头,带着郭衡走入门中。
“这死东西,一天到晚也没个正经,西南几州来回跑,多得是红颜知己,天下这么多好男儿,你怎么就看上他了?”江忱问。
沈凌轻笑:“表兄和他相熟多年,他是什么人表兄应当很清楚,又何必说这些虚的来唬我呢?”
江忱自幼便在平州,看二人这样子,也是常有来往,若是段风辞真如江忱所言,怕是江忱早就不是这个态度坐在这了。
不外乎就是江忱一时不愿意接受,挤对人罢了。
“谁说我跟他熟了,也不过是他有事没事便来平州拜访阿翁,和我有什么关系?”江忱不情愿说着。
平州虽在西南,离平南关也没那么远,但中间总还是隔了个复州,段风辞每每都说什么“顺路”,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