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君摆摆手,毫不在意这些:“都是虚名,我不过是蒙了祖上庇荫。”
虞怀苏被她逗笑了:“民女虞怀苏,家在盛安城外村中。”
王文君歪头打量着她,秀眉微蹙:“与你分明是初见,可你这名字倒像是在哪听过,看来是我读书读昏头了。”
虞怀苏笑笑:“王小姐喜欢书?”
王文君点点头:“不错,从小便喜欢读书,有时真羡慕那些男子,能去学堂念书。”说完她急忙捂住嘴,瞪大眼睛左右瞧瞧,“幸好没人留意,不然这些话传出去爹爹非罚我不可。”
她转着眼睛看向虞怀苏,反问道:“你不会告发我吧?”
虞怀苏看向她的眼睛,语气真诚:“自然不会,我是宫外之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王文君注视良久并未察觉异常,才悻悻收回视线:“那便好,虽与你初见,可我愿意相信你。”
虞怀苏颔首道:“多谢王小姐。”
“你画技那般好为何不去献艺?”王文君端起酒杯,放到唇边抿了抿,百无聊赖地瞧着殿中争相上台的皇城女子。
“王小姐真是健忘,我是宫外之人,自然志不在此。”
她轻叹:“也对,我也不喜欢这些。整日把心思放在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身上,还不如自己看看书更好!”
虞怀苏心中惊讶,她原以为皇城女子都痴迷于皇权,攀比身世显赫,一心想要艳压春芳博得头彩的。可王文君不同,与那些相比,她喜欢读书,不困于文人墨客的传统刻板,更像个书痴,因吃书而活。
“王小姐,实乃性情中人。”
“可爹爹总说我叛逆,说我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王文君失落地垂眸,“若爹爹能懂我就好了。”
“虽然王小姐说着没人懂你,可却时常有书读,或许换了他人,只会责备小姐读圣贤书太多也不一定!王小姐,何必为此自扰,你已得到皇城女子不敢想的自在。”
王文君眼眸渐渐亮起,惊喜回眸看着虞怀苏:“你说的不错,到时我恐怕也会到殿中去争那头彩了。”
虞怀苏朝她笑着点点头。
王文君也笑起来,举杯敬虞怀苏:“今日能与你相识实在开心,敬你一杯。”她不等虞怀苏回应,直接仰头喝下了。
虞怀苏来不及阻止她,有些为难的看着王文君:“王小姐,我实在是不便饮酒,昨夜因酒起了热疹尚在用药。”
王文君摆摆手:“无妨,无妨。”
宫外烟花满天,宫宴也即将尾声,明月之下,数万盏天灯缓缓升空,掖庭殿中的女眷纷纷侧目朝外观看。
在这一片绚丽之中走来一人,那人身穿月白色锦袍,月光与灯火在他身上交映,落下点点斑斓光彩。绚丽光景也比不过那人,殿中女眷也被来人吸引了目光。
殿外侍女前来通秉:“皇后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殿中女眷刹那间噤声,脸上神色多是慌乱,局促的坐在席间,暗自整理着衣裙鬓发,都想以最完美状态展示给太子。
只是她们不知,太子如今身心许国,是心无旁骛。
见状,王文君与虞怀苏对视一眼,朝她无奈撇了撇嘴。
皇后闻言满是欣喜,自上次除夕夜后母子还不得相见,忙吩咐侍女:“快,把太子迎进来,我的廷儿。”
侍女领命,返回殿外将太子迎进掖庭殿。
高廷净袍雪靴,头戴玉嵌银冠,墨发披垂在身后,白玉绦带束在腰间,华贵冷清,无一处不精致,干净的如谪仙临世,让人不敢轻易靠近,更无人敢亵渎半分。
他目不斜视走进殿内,一众女眷全都拘谨起来,垂着头偷偷打量他,眼神中带着羞怯和痴迷。
虞怀苏在太子府的这些时日,高廷多是穿朝服或者朱紫二色,这是第一次见他穿别的颜色。
高廷向皇后请安:“儿臣给母后请安,恭祝母后凤体安康。”
皇后欣喜道:“快起来。你不在宫宴中怎的过来了?”
高廷挺直脊背,颔首道:“母后,儿臣是奉父皇之命前来请虞画师的。”
虞怀苏端坐席间,顿时感觉有数不尽的眼刀刺向自己,大有如芒在背的不自在。一旁的王文君本来还百无聊赖,听到太子提及虞怀苏,眼中光芒顿时凝聚,转头朝虞怀苏挑了挑眉。
她偏头看了一眼王文君,回以苦笑。
皇后看一眼人群中的虞怀苏:“可是有事要找虞画师?”
“是,父皇命虞画师为拓跋王子作上元盛景图,特命虞画师和儿臣今夜陪同游览盛安城,车辇正在朱雀门候着。”
“既然如此,那虞画师快同太子前往吧,以免误了正事。”
虞怀苏从席间站起身行礼:“是,皇后娘娘。”
她穿过宴席走向高廷,短短几步路,轻易看清了殿中女眷嫉恨的眼神。她有些无奈,她根本无意与她们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