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学生。
每次去盛安城送画,虞怀苏都要走上整整两个时辰,这次她也如约将美人图交给了王夫人。
王夫人展开画卷,她双目炯炯看得出神,画上之人正是她。王夫人身形有些圆润,画上的她却比本人看起来柔和轻盈,颇具神韵。
王夫人十分满意,她将画收了起来,不仅多结了画钱,还分外高兴。
她笑盈盈道:“虞姑娘身为女子有这般卓越画技,真是难得。”
虞怀苏微微颔首:“能得王夫人喜欢,小女子深感荣幸。”
“也幸好你是女子,不然那些粗鄙男人又怎能进的内院?”
此等毛遂自荐的机会,虞怀苏又岂能放过,回话的态度恭敬:“小女子经常为内院夫人们作画,若是日后哪家夫人小姐要作画,还劳烦王夫人多多提携。”
王夫人笑道:“自然,都是小事。”
王夫人出身于名门氏族,娘家产业十分丰厚,因此招赘上门,性子与寻常女子格外不同,豪爽直率十分注重信用。
像王夫人这等富贵,本不是虞怀苏能够结识的,更何谈为其作画。全因王夫人私宅中有一株梅树开得美丽,她想在梅花前作画,实在不愿陌生男子踏足,才几经打听找到她。
虞怀苏在十里八乡都颇有名气,不仅仅是因为她专为女子授课,还因为她的画技精湛,为高墙深院中女子作画无需避嫌。
也正因如此,虞怀苏才能赚到钱,维持学堂开设和几人吃穿用度。只是最近画的少了,因为郑容禾病了,她不得不接手全部课业。
虞怀苏福身道:“那要先谢过王夫人了,怀苏就不打扰了。”
王夫人命人将她送来出来。
虞怀苏出了王家大宅,就直奔了书铺。她要为买几本诗集和尔雅,喜妹几人已将学堂中的书翻了又翻,的确需要学些新的东西了。
买好书后,她又去买了些作画颜料和毛笔,为王夫人做完美人图后,手中颜料都用的残缺不全了。
她又去药铺为郑秀禾抓了几服药,出了药铺买了一包点心和糖葫芦,背上的包袱装的满满的。
置办完东西,她沿街朝着城门走,门前告示栏前人头攒动。她从一旁经过,就听得围观的人议论着告示上的内容。
“皇帝在广招民间画师,要为贵妃娘娘作画。”
“听说贵妃娘娘国色天香,把皇帝迷得整日不理政事。”
“可惜,咱们要是也会作画,没准还能一睹贵妃姿容呢!”
招画师的告示旁还贴着一则,纸张已经泛黄,墨迹有些浅,内容却依旧可辨。
上书:异族流匪数次侵扰南虞边塞,扰乱各国通商,即日起征召英勇男儿前往边塞,守护南虞子民,维护各国通商之好。
一众男子在告示前议论纷纷,心中想的却只有美人,都不曾看一眼征兵告示。
当今南虞皇帝在位已有二十二年,他重文轻武,在朝中多宠信文臣,只在边塞出现混乱时才会重用武将,将其视为杀戮兵器,有功则无事,有失则重罚。
自从十年前皇帝册封当今贵妃后,对其宠爱有加,终日与美人美酒相伴。即便边境常年受异族流匪骚扰,中央政权失衡,他对朝政也毫无心力。
如今整个南虞男子都效仿皇帝,崇文尚道,侍以美色。
那些武将被压制,空有报效国家热血,却郁郁不得志。他们将满腔怒意对准了杨贵妃,宁肯骂她是祸国妖妃,也不敢指责皇帝昏庸。
贵妃也好,妖妃也罢,她不过是任人打扮,全凭皇帝喜好。
虞怀苏瞥了一眼告示就走向城门,为贵妃作画,酬劳丰厚,能得锦衣玉食。这些都与自己无关,因为皇帝要找的画师是男子,她一介女流不得应榜。
临出城门前,她突然停住脚步,急忙调头朝城内跑。
灯油差点忘了买!
她一路快跑,迅速买了灯油,不敢耽搁太久,又跑着返回了城门。冬季里白日短,再晚就不能天黑前回去了。
总算想起了灯油,不然今晚就要摸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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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内,皇帝正因此事与一众文臣商议,这些文臣全是皇帝偏倚之人,三省六部主要官员都在场,纷纷在他面前高谈论阔边疆骚乱,各抒己见。
皇帝高渊挟贵妃在宝座上,美人在怀,他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静静听着殿中大臣们的议论,始终一言不发。
近几年由于贵妃倍加受宠,皇帝再无精力来管理朝政,准许太子进行参决。
太子高廷站在宝座下,听着面前这群文臣纸上谈兵,双手在袖下慢慢捏成拳头。他实在不明白,这群大臣将好话说尽,却提不出一个有用的谏言。
贵妃为皇帝倒了一杯酒,皇帝宠溺地点了点她的鼻子,终于开口打断了这些文臣的喧闹。
“诸位爱卿,究竟有何看法?”他端起酒喝下,眼睛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