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客亭送姜水烟回来一事很快便在宫内传开了。
其实早在那日宫宴结束后,京城里就有了关于他们二人的传闻,但所信之人只是少数。
今日无非是将传言又一次坐实了些罢了。
彼时的永宁宫中,姜武皇正同黄凤仪母女一起用午膳,听了宫人的通禀后,满意般地点了点头,笑着夹了一口菜。
“看来再如何杀伐决断的少年人,也会为美色所动。”
黄凤仪一边为姜武皇布菜,一边点头附和:“都是君主料事如神,不过......您当真想把姜水烟嫁过去?”
“把她留在宫里也是个祸害,寡人每次看到她,就好像看见了她那个早死的生母,令寡人心中不快,若是一直把她这么留在宫里,寡人担心她早晚会成为你与寡人的心头之患。”
黄凤仪听后面色却是一变,但很快便又恢复如常,启唇笑道:“君主怕是多虑了,倘若不把这姜水烟留在身边,才是大患。”
说着她夹了一块鱼肉放进了姜武皇的碗中。
“咱们姜国不受宠的公主,又不止她姜水烟一人,君主若是想牵制沈小将军,臣妾觉得,阿柔那孩子倒也不错。”
见姜武皇神情稍有动容,黄凤仪立刻乘胜追击道:“正巧明日便是臣妾为这群小辈准备的踏青宴,阿聆如今尚未婚配,臣妾想着,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让这群小辈各自相看一番,只不过......这次就别带姜水烟了吧,不知君主意下如何呢?”
姜武皇沉默半晌,终是在黄凤仪紧紧相逼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午膳过后,姜武皇便带着一群人回去处理奏折了,一时之间,永宁宫内只剩下黄凤仪母女俩。
“方才我说的那些话你可都听清楚了?别再想着你那个什么薛子胥了,趁着这次踏青宴,好好看看其他的青年才俊,比他薛子胥好的人多着是,你又何必同一个傻子争抢。”
这话姜聆早就听过无数次了,她知晓争辩不出什么结果,便只能装作听进去的模样,顺从地应声。
末了,她小心翼翼地觑了眼黄凤仪的脸色,试探性地问出口:“母后,让姜水烟嫁给沈客亭不好吗?”
黄凤仪闻言却是冷笑:“就是太好了,所以她姜水烟不配,更何况,比起姜水柔来说,姜水烟更不好掌控。”
“好了,你不必操心这个,回去好好准备准备,踏青宴上你要做最出彩的公主。”
见黄凤仪不愿多说的样子,姜聆也不好再问些什么,应了一声便行礼告退。
出了永宁宫后,姜聆当即便忍耐不住,同身旁的心腹抱怨:“真不知道本宫的母后是怎么想的!她摆明了就是不想让本宫嫁给子胥哥哥!”
“公主,可是皇后娘娘同您说了些什么?”
姜聆冷哼一声:“何止是说了些什么,明明父皇已经有了打算,让姜水烟嫁给沈客亭,现在可好,因为母后横叉一脚,竟然想让姜水柔来嫁!若真是那样的话,姜水烟岂不是又要赖上本宫的子胥哥哥!”
“公主莫气!这些不过都是君主与皇后娘娘的意思,沈小将军毕竟手握重兵,哪怕君主有意下旨赐婚,也会在那之前打探好沈小将军的意愿,若是在那之前,他意属于姜水烟......”
姜聆闻言眼前一亮,似乎一瞬间变得通透了不少。
只不过......
“真有男人会喜欢上一个傻子吗?”
“公主,您这么想,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反过来不也是这么一个道理?更何况那姜水烟本就有些姿色,您也不是没见过,沈小将军对她有多照顾,说不准他就喜欢这种的呢?”
姜聆听后点点头,似乎认可了这番话,脸上遍布的乌云立即消散。
“得想个办法,让姜水烟也来踏青宴,万万不能让母后的计谋得逞。”
......
沈客亭的执行速度比预想中要快得许多,白日里吩咐长锋往姜水烟身边安插眼线,入了夜时,人选便已经定好了。
黄凤仪并未在这件事上多费心,随意点了个叫不上名的宫女,故而想要取而代之便也轻而易举。
来的人名叫青荷,手脚麻利,似乎不大爱说话,只专心照顾姜水烟,倒也让她松了口气。
深夜,姜水烟躺在床上,心中情绪还迟迟未曾平复。
这个叫青荷的侍女,必定不是黄凤仪的人,当年迎春刚来的时候,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与野心,因为姜水烟是傻子,所以迎春并未拿她太当回事。
但青荷却不太一样。
仅刚刚相处的那段时间,她伺候的尽心尽力,更衣沐浴时也都候在一旁,宫中的人素来惯会见风使舵,更何况她们之间的主仆关系才刚刚开始,她如此尽忠,恐怕不是在对她尽忠。
姜水烟唯一能想到的,便只有沈客亭。
青荷手脚麻利的不像话,底盘也稳得异于常人,看起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