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拂笙......
靠,原来是想让楚令入赘。
她紧紧抿着唇,无法接受这羞辱人的说法。
“我敢问玄遥尊,为何这么热衷于此事,”洛拂笙不厚道地戳穿他,“你应该不是一个爱管这种闲事的人。”
玄遥垂下了眼,笑容始终在脸上凝结,看上去迷芒而又镇定,他慢慢笑道,“如果我和楚令有危险,你会先救谁?”
他抬眼怅然地看她。
洛拂笙却转开眼,本能地回答,“当然救楚令。”
玄遥修为这么高,需要她救吗?
玄遥含笑的眼底终于流露出了一抹戾气,他已经不想再装了,这一刻一百年的坚持似乎都已经瓦解,他心中只有恨,无尽的恨,“我可以告诉你,我恨楚令,恨每一个接近你,你又对他们好的男人。”
他站了起来,迎着洛拂笙微怒的眼眸,他声音开始颤抖,“你可能觉得我卑鄙,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在乎我,我又何必如此。”
洛拂笙愣住,她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玄遥的眼,她看到了他眼底的恨和怨,也看到了他眼底的痛与无奈。
这一刻她身体里的忘川水似乎在融化,她能深刻地想起一百年前他们也曾相爱,玄遥为了她跪忏悔池,与众仙君对抗,她也曾为了他不惜试毒,不惜交付自己。
只是这些在以后的岁月中逐渐变得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他们之间的隔膜与矛盾。
玄遥喉咙间滚动了一下,他有些涩然地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笑道,“婚柬我留下了,你可以和楚令商量一下。”
“和我商量什么?”门外,楚令笑着走了进来。
朝兰族的气候一天之中都是阴凉,就算是午后艳阳高照时,也没见多么阳气多足。
楚令身材偏瘦,又常年一副病态的苍白脸庞,走进来时,倒像是鬼道门涌进的鬼魂。
可是楚令永远是一副招牌式的微笑,他的笑容比玄琰清爽干净,不像玄琰笑得奸诈。
楚令是就算心里奸诈,脸上也永远保持纯良。
他的目光落在了婚柬上,抬起眼,先是看了眼洛拂笙,然后才转向玄遥。
白衣天尊笑容并不纯粹,霜华若雪的气质都没有掩盖住他此时眼中的狡黠。楚令几乎没有怀疑地问道,“玄遥尊是来向姐姐求婚的吗?”
洛拂笙沉眼一转,自桌子上拿过了那个婚柬,侧过身体递给了楚令,“你自己看吧。”
楚令狐疑地看她一眼,抬手递过婚柬。
玄遥看见他打开了婚柬,背在身后的五指紧握成拳,眼底那一抹戾气却转化成了一个亲和的微笑。他在楚令看婚柬的同时又将玄殊的事情草草讲了一遍。
洛拂笙看着楚令的反应,只是楚令看完、听完后,并没有任何反应。
她谨慎道,“你是怎么想的?”
楚令放下婚柬,转眼对洛拂笙轻松一笑,他反问道,“姐姐希望我怎么选?”
他慢慢地笑。
迎着他的目光,洛拂笙突然感到楚令眼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从小到大,他们对视了无数次,可偏偏只是这次,她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睛。
楚令的眼永远清澈,但这一刻洛拂笙却觉得他的眼好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湖,她晃神间竟然身体一个机灵,仿佛她就要跌进这片湖里。
洛拂笙叹了口气。
楚令长大了,再不是从前那个事事依靠她的少年。
他有了自己的心思,也有了自己的圆滑。
有些事洛拂笙从不愿跟楚令深究,她对他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就算楚令做错了,她也会纵容。
但她却忽视了,他长大的事实,有时候他的那些心思竟连她都琢磨不透。
想了很久,洛拂笙看见玄遥走到了她的身边,抬手将她揽到了他的怀里,他眼底一深,笑容不淡反浓,他替她答道,“这是你和玄殊的事,金裘灵鼠也是你要吃,这件事须得你自己决定。”
楚令抬头与他对视。
二人皆是笑容绚烂,但眼中迸发出的光芒令周围的空气瞬间凝结起来。
洛拂笙看到楚令的身形微晃,她知道楚令的绝技,有时候能克敌于无形。
她心里紧和,脚尖一抬,站到了玄遥的身前,声音却是温和地笑,“楚令,这件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如果你喜欢玄殊,姐姐乐于成全。”
楚令看了眼前面的洛拂笙和她身后的玄遥,唇边只是溢出一抹苦涩。
他垂眸道,“我想和玄殊单独谈谈。”
说完,他看着洛拂笙的眼睛转身,门外,玄殊一身女儿装慢慢抬起了头——
这是玄殊第一次穿女儿装,一身鹅黄的衣衫,长发飘散。并没有太多的首饰,只是化了淡妆,眉眼都打了胭脂,让她的鹿眸看上去有种女儿家的妩媚。
玄殊亦不是小家碧玉型的女子,她也没有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