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看,顿时两眼发黑。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别好姑娘帕子上都绣些花花草草,独独她绣的是字,敢情她自个也明白自己的女红拿不出手,所以另辟蹊径吧!
陆秦弓举着那个藤黄色的虎头香囊摇头笑道:“小灯豆,你这绣的什么啊?猫吗?”
清焰赧然。方楚在世时并没有拘着她学刺绣,所以她的女工的确不太好,但也没丑到不能见人的地步,顶多是花纹多了,针脚会不大整齐,绣出来的花样不够精致罢了。怎么落在陆秦弓眼里,老虎就成了猫了呢!
“将军是没看到那上面的王字纹吗?这明明就是常胜将军!”清焰才不理会他的揶揄,一本正经道:“我打听过了,将军正好属虎,所以我亲自绣了个虎头香囊送您,既应景又能表达我对您的敬仰之心。这礼虽轻,情意却重哇!”
陆秦弓原是想看她害羞窘困的模样,觉得甚是可爱,哪知她竟对她的这份小礼物颇为满意,一副自得其乐的样子。
见陆秦弓不说话,清焰抓过香囊翻到另一面给他看,迫不及待似地献宝:“您瞧,这上面还有我的祝词呢!”
陆秦弓眉眼含笑,眸子里的宠溺都快要溢出来了。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清焰在他面前流露出不设防的鲜活模样,所以他怎么忍心让她失望呢?更何况,无论她送他什么,他都会很欢喜的。
“将军,你看看呀?”清焰双手捧着香囊凑上前去,一股清雅的香气毫无预兆地闯进陆秦弓的鼻端。
“你在里面放了香料的吗?”陆秦弓垂眸朝那香看去,随即一怔。
香囊的颜色选得丑也就算了,她竟还在上面绣了斗大的两个字——必胜!
陆秦弓长叹,她肯定是故意的。
“我在里面放了香片和晒干的茉莉还有薄荷,好闻吧?”清焰仰着头,笑得眉眼弯弯。
陆秦弓在她澄澈的眸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心田忽然被什么塞得满满当当的,就像她手里的香囊一样。
他认命了。
“好闻。”他将香囊握在手里,声音低沉又温柔,眼神却是苍凉的。
清焰莞尔一笑,“将军将它放在枕头底下,可以助眠的。这颜色亮眼,即使熄了灯也容易找着的。”
陆秦弓失笑。难怪香囊做得如此高调显眼,感情她压根就没想过要他佩戴在身上。
“好吧!”他见她如此郑重其事,忍不住又起了逗弄的心思,“看在你如此费尽心思打听我的生辰八字的份上,都听你的。”
他说得轻快,俊脸上的得意之色一百米开外都能瞧得一清二楚。清焰简直没眼看,却又没办法回嘴,谁让她真的去打听了呢。
那便从其他地方板回一城吧。
“将军不清楚自己以前的样子是多么狂放吗?贵府的世子爷我也是见过的,根本未到而立之年,哪有弟弟比兄长看起来还要老成的,我不得打听打听,省得绣错了花样,贻笑大方。”
这是在讽刺他老?
陆秦弓浓眉一挑,被气笑了,“你就这么嫌弃我之前的模样吗?那样子不好看吗?还是你就是喜欢宋怀昔那种白面书生?早知如此,我就应该给他也下个帖子。”
好好的提什么宋怀昔,还阴阳怪气的,清焰啐道:“要说风姿,没人比得过文武双全的周公瑾吧?将军怎么不将他请来,好让我一睹其风彩?”
“你喜欢周公瑾?”陆秦弓凝视她,笑意加深。
清焰点点头:“世人皆笑周郎小肚鸡肠,我看未必。这样一个才华横溢,多谋善断又精通音律的江左风流美丈夫,还有谁更能比他清楚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呢?强者都渴望挑战,所以我想他与诸葛先生之间定是惺惺相惜的,才不得后书所撰中的什么既生瑜何生亮。”
她眼睛亮亮的,叨叨絮絮说了一堆,越说越激动,双颊都漫上了粉红。
陆秦弓嘴角噙笑,见她如此为自己心目中的的英雄抱打不平,忽然有点羡慕起那早已逝去了千百年的人,可待他品酌过味来后,脸上的笑滞住了。
这小灯豆是在指桑骂槐,说他心眼小呢!
陆秦弓双手环胸,皮笑肉不笑,“赵小娘子真是见解独到哇!”
没等清焰回答,他扬了扬手中的香囊,“生辰礼很好,多谢!”
“将军喜欢就好。”清焰笑道:“我原还想着好事成双,再做一个让你装清凉丸的,不过没来得及。”
一说到清凉丸,陆秦弓就想起十日前卫聪带回来的话。她让他多喝水。轻飘飘的一点感情也没有,例行公事般,仿佛他就是明川医馆众多病患中的一个,可他明明认识她比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都早。
真是!不想还好,一想起他就胸口一阵郁结,然后又开始阴阳怪气:“你不是要我多喝水吗?还要那劳什子做甚?”
怎么又成劳什子了?真会变脸!清焰只好解释道:“喉咙干涩,就是该多喝水呀!”
“喝多了水会怎样?”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