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之前刻意视之不见的窗户纸也在这一刻,被捅开了帷幔。
时云礼这般直白一击,余长宁再也无法忽视。
她嗫嚅了一下,缓缓开口:“不可以。”
冷酷直白坚定的回答。
时云礼眸中的光迅速消退,他声音喑哑,“所以,你是害怕和我在一起会产生流言蜚语吗?”
她骗不过时云礼,也不想欺骗。
“嗯。”
原来是这样,心脏似乎被枝蔓缠绕,接连收紧。半晌,时云礼沉闷的声音自头顶落下。
“抱歉,让你替我担忧了。但我想告诉你,我不怕。”
他阖上了眼,语气弱了几分,“但如果你担忧的话,我可以等。”
又是这样卑微的语气。
余长宁心下一抽,她希望时云礼天天开心的,希望他是运筹帷幄的,而不是像现在,浪费时间在自己的无用功上。
可是,造成他一次又一次跌落尘埃的人是自己。
雨雪停了,窗外的天色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一眼望去,全是乌蒙蒙的一片。
余长宁神色冷艳,鼻腔有些酸软。
良久,她道:“你走吧。”
“以后,你不要再来了。”余长宁声音很轻,“你多给我妈的拆迁补偿款,我这几天已经陆续转到你账户上了,这么多年,也该结束了。”
“所以,你是下定决心了?”时云礼的眼眶有些红,他不想在余长宁面前哭,“余长宁,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不能。”
回答完之后,对上时云礼泛红的眸子,她微怔了几秒,再回答:“相看会生厌,就现在分开最好。”
就像忘川的朋友说的,死了的人就死了。
有时候,死透了,也是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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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查芬回来的时候提着些零食。
谁会在大晚上去买菜,她刚刚也只不过借机出去,给两个小辈谈话而已。
此刻回到家里,万籁俱寂,平静的像一滩死水。
李查芬赶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前去扣响了余长宁的门。
“宁宁,在吗?”
里面久久没有声音,李查芬心急如焚,正要拨打电话询问刚刚看到的时云礼。
门内传来余长宁略带虚弱的声音。
“妈,我没事。”
“那我能进来吗?”
余长宁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知母莫若女这一句话放在她身上也再适合不过。她知道自己的母亲这一会不见到自己,她是不会放心的。
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珠,余长宁起身开了门。
卧室的灯两人都没开。
余长宁手放在有些湿润的枕头上,她靠着,等待母亲的离开。
李查芬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往日勇敢的女儿为什么一直在逃避。
“之前陆清安追你的时候,你也是先逃避。是后来,他追了你许久,一直对你都是明目张胆地选择,你选择了他。”
“可是时云礼给你的,不比陆清安给的少,他反而更长情,更爱你。宁宁,你为什么不能坚定不移地顺从本心呢?”
余长宁没说话。
她其实也不怕,她怕,受到伤害的是时云礼。
“宁宁,你应该向前看,如果你喜欢他,那你就不要在意什么。人生永远充满变数,你看,我们小时候根本不知道以后的手机会开启智能屏时代,就像你之前去世,也不清楚你以后会重返人间。”
“生活之中的变数很多,时代在变化,现在世俗的枷锁或许在以后看来,会是开创勇敢追爱的先河。”
余长宁知道,自己对时云礼真的有些喜欢。
是在重返人间之后,知道学神对自己暗恋诧异的时候,然后再次时不经意地关注,想获得更多父母的秘密。
是在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虽然表面想严刑拷打自己,实则知道自己肚子饿了,还请自己吃饭。
是他知道自己是余长宁之后,默默无闻地每一次恰到分寸的关照自己,关照自己在乎的人。
是在岁月长河看看来时路的途中,看到了陆清安年少的无理取闹,而他投鼠忌器,一再忍让;时看到他在繁忙的大学生活里,匿名送给自己亲手折的千纸鹤,以杨晓宇之名送给自己的他亲手编织袋围巾……
也是在生前爱慕者忘记已故的自己之后,他好像更爱自己了。
余长宁红了眼,“六十的我,最多活三十年,而他,最多六十年。”
“他如果真跟我在一起,那他的人生也算废了。”余长宁在这一刻有些害怕,“而且,他是创业者,拆迁云冶小区本就让他备受瞩目,如果和我……”
“而且我对他一直都挺不公平的,我自私自利,懦弱。我早就知道他喜欢我,我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