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要同我们搞好关系,唯独他,亲自邀请都不来。”
“阿姊倒觉得沈先生值得深交,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谓大丈夫。”顾盈盈提醒道,“沈先生非池中之物,于我们的大计有益。”
“怀宁与阿姊想到一块去了。”顾怀宁感慨,“只是我听说他既不肯与祁王为伍,也不肯受杨相之恩,恐他不愿踏入朝堂这趟浑水之中。”
“若说从前他在白露书院整日与青灯黄卷为伍,那还有可能。如今他既进了福宁殿见了官家,又入画院为艺学,一切就由不得他了。”
顾盈盈不愧是世家大族教养出来的千金小姐,将朝堂之事分析得如此透彻,颇有巾帼风范。官家有意提拔青年才俊,欲削弱杨相实权。他沈涤已经一脚踏进去了,想来另一只脚也不会远。
沈涤继续沿着御河往前走,殊不知柳月明在藏绿阁已经笑得合不拢嘴。因为翠云说她那个傻哥哥,客人刚离开就迫不及待到清雅居和彭氏说有意顾家。
彭氏又惊又喜,她前几天还在担心这个木讷儿子娶不到媳妇,谁知他开窍如此快,今天就有意中人了。只是顾家是何等身份,高攀不得啊。
不过她也不好意思直说,只拐弯抹角地问,“人家姑娘是什么态度?”
顾府根本不可能看上他们这种小门小户,如果人家姑娘无意,这件事也就没必要提到人家父母面前去。
柳云深摇头,他们今日只见了一面,他还未来得及问。他原是不想说的,毕竟未经明媒正娶,怕自己莽撞误了姑娘清名。想等到来年春闱榜上有名再说,可他也担心,担心这么好的姑娘被旁人相看去,想让母亲先留意看看。
彭氏刚想安慰长子两句,又听长子解释,“儿子知道如今功业未成,说婚姻大事为时尚早,望母亲不要觉得儿子狂妄。儿子是真觉得和顾姑娘有缘,所以才斗胆告诉母亲,请母亲留意。”
“傻孩子,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经地义,没来由非要等到建功立业后再娶妻生子的。”按照正常的操作,他这个年纪,早就应该娶妻生子了,拖到今日还觉得是狂妄,彭氏心里直心疼。
“如果人家姑娘也有意,母亲立刻为你上门求娶。怕就怕人家姑娘无意,平白上门让人家误会。深儿你说是不是,要不咱们等探探人家姑娘的口风后再做打算?”
彭氏小心劝慰。
柳云深点头,不过顾家与柳家从无往来,此次来参加妹妹的生日宴,恐也是因为祁王和沈先生在。今日回府,再难寻原由再见面,更别提探口风了。
母子二人正说着,柳月明从外面赶过来,“哥哥母亲莫要忧心,这事就包在妹妹身上。”
柳月明虽然在藏绿阁笑得肚子疼,可柳云深毕竟是她哥哥,又是个榆木疙瘩,他肯定不能坐视不管。
前段时间知道他对张婉瑜有情后她还有些着急,不知道该怎么让哥哥看清张婉瑜的真面目。如今看来不需要了,只是顾盈盈虽然看着纤瘦弱静,心质却很坚硬,不然也不会没有收到请帖就跟着弟弟来了。
她思索再三,这种事情只有她出面最好,便跑到清雅居来同母亲和哥哥商量。
“哥哥你且放心备考,这件事包在妹妹身上。妹妹先去多打听打听顾家阿姊的脾性,看看八字什么的,再想办法问问她的意思。”
这方法甚好,彭氏拉着小女儿坐下,“还是你妹妹想的方法好,她出面,无论说什么都是女孩子们的闺阁话。说的好当然锦上添花,说的不好也只当作玩笑话。”
柳云深点头,他不想突然出现唐突了佳人,也不想因此和顾家姐弟断了关系,妹妹先去打听,他也能做好充分的准备。
柳月明知道这其中的尺度难以把握,顾家虽然是京城新户,可人家在不远处的会稽郡有庞大的家产,他们柳家从前在青州也有家产,和顾氏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况且他们出发来京时已经将家产都变卖了。柳云深看上顾盈盈,用古代的话来说,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可再门不当户不对也要试一试才知道成不成,她还在想要怎么再见顾家姐弟一面,就收到了沈涤送过来的请帖。
沈涤刚搬到新家,要举办乔迁宴,邀请大家前去吃酒喝茶,也就是所谓的暖房。这是个天赐良机,柳月明想只要顾家姐弟也去参加乔迁宴,她就能找到机会打听。
可沈涤有没有邀请顾家姐弟呢,她还要确定一下。因为柳月明记得投壶时沈涤对人家明显是不冷不热的态度,这就不能保证顾家姐弟也收到了请帖。
她决定明日去画院问问沈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