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脸上,哭着说:“你既然不肯救我,还拦我做什么?”
“你不能嫁给曹午初,不能嫁……”
猴儿偷的心乱了,他不敢杀人,也不愿见到芸儿姑娘嫁给一个畜生!
沈芸儿瞪着他,眼泪从她眼睛里流出,刀子似的划过猴儿偷的心。
僵持片刻,她忽然泄气,脆弱地跪坐在草地上。
猴儿偷跟着跪坐在她身边,手足无措地看着她,想要出声安慰,又怕自己说错话,更加伤了她的心。
沈芸儿抓住他的袖子,含泪看他片刻,靠进他的怀里。
猴儿偷僵着身子,不敢乱动。
沈芸儿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慌乱的心跳,不由得动容,原本的那些算计,此时似乎都已不重要。
她哽咽着说:“你不肯为我杀人,我不怪你,你有你的难处,我……我也有我的身不由己。”
猴儿偷听着,想到她的伤,想到曹午初,心中恨意疯狂滋长。
沈芸儿扶着他的胳膊,仰起头来望着他,“只是……今日之后,咱们便不能再见……”
猴儿偷低头凝视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心动、情动,缓缓低下头吻住她。沈芸儿没有躲闪,顺势倒在草地上……
少年人血气方刚,这种事最是难克制。
猴儿偷咬着牙,汗珠大颗大颗从他额上滚落,他脸上是很痛苦的表情,尽管憋着难受,可他不愿委屈心爱的姑娘,翻身到一旁,跪在沈芸儿身边,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很认真、很诚恳地说:“芸儿姑娘,我带你走,你跟我走,好不好?”
沈芸儿躺着,闭着眼,眼泪从她微红的眼角滑落。她咬着嘴唇摇头,拒绝猴儿偷的请求。
她不能走!
她的报复还没开始……
想着,她缓缓坐起身,背对着猴儿偷,缓了片刻,欠身要起。
猴儿偷忽然一把紧紧地抱住她,“芸儿姑娘,跟我走吧,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待你好,一辈子!跟我走吧……求你……”
他说着,忍不住哭了。
沈芸儿转过身面向他。
猴儿偷的眼神是那样的单纯,甚至带着几分小孩子的天真。
对着这样一个看重自己的人,沈芸儿忽然也有几分冲动,真的想要跟他一走了之,可是很快,她的心便冷了下去。
她是沈家唯一活着的人。
她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重振沈家。
软弱的皇帝、无用的朝廷不可靠,陷害沈家的曹氏亦不可靠,唯有江东吴王可以帮她!她要做的事是令整个曹王府覆灭,以此为功绩向江东吴王讨赏。
有朝一日,江东吞并天下,沈家才可平冤昭雪!
“……跟我走,好不好?”猴儿偷不放弃地问着。
沈芸儿迟疑看了他良久,终于点头。
霎时,猴儿偷眼中大放光彩,牵着她的手,将她扶起来,紧紧地抱住,“芸儿,我往后绝不让你受苦!”
沈芸儿感动地环住他的腰。
两人耳鬓厮磨一阵,她抬起头,望向桃树最高的枝头。
猴儿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笑着问:“你想吃桃子?”
沈芸儿笑了笑。
猴儿偷松开她,摩拳擦掌,撸起袖子跳上树,顺着枝干往上爬,挂在高出,摇摇欲坠地伸长手去摘桃子。
沈芸儿仰头望着他,眼中闪过一抹忧伤……
猴儿偷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冒险踩着细枝,去摘最顶上那颗又红又大的桃子,终于得手,他兴奋地举着桃子、低下头,却见树下空无一人。
“芸儿——”
他呼喊着,扔下桃子,心慌意乱地往树下跳,扭了脚也不管,一瘸一拐地追去曹王府,想要冲进去,一个人拦住他,将他硬生生拽走。
金骢台的大狱中,猴儿偷扑到栅栏前,气愤地瞪着末隐,咆哮着:“放我出去!放我去见芸儿,芸儿不能嫁给曹午初那个畜生!”
末隐看着他疯魔的模样,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傻猴子,被人耍得团团转还不自知。”
猴儿偷:“你什么意思?”
末隐:“沈芸儿乃江东奸细,她接近你是别有目的。”
猴儿偷:“胡说!”
末隐:“你仔细想一想,她每次见你,是不是都在套你的话?今日,她又是为何来见你?是不是要你为她做什么事?”
猴儿偷垂下眼眸回想,曾经的种种似乎真的如末隐所言,可他不愿相信,摇着头退后。
“芸儿不会利用我的……”不会的!芸儿都已答应跟我走了,芸儿一定也是喜欢我的,一定是这样的!
末隐见他如此,冷下脸,很严肃地说:“你若一时想不清楚,便待在里面好好想,莫要为个处处利用你的奸细,把自己的命都给搭进去!”
猴儿偷退到墙边,颓丧地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