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顾府。
顾兰归已经醒来,从大夫口中得知自己病情危重、经不得折腾,仍旧想去曹王府看看——
阿昕有没有受苦?
她真的……真的是被世矜毒哑的?
顾兰息扶着他,艰难地走出房门。
顾老爷妥协了,带着哭晕过去的顾夫人回了正房。
顾兰洇手足无措地在一旁望着。
她也不知大哥该不该去问个明白,只是害怕问来的结果是整个顾家难以承受的。
就在这时,顾兰至回来了,带回一个消息。
“大哥!君上已决定将阿今夫人带去春猎,你不会不知其中含义。阿今夫人如今深受君上看重,你又何必非要去问个究竟?阿今夫人已是君上的夫人。你若去了,不但坏了你与君上的交情,还使阿今夫人陷于两难之地!”
顾兰归愣住、惊诧,踉跄着后退,终于站稳后,茫然了片刻,露出一抹苦笑。
他何必怀疑。
世矜若待她不好,那日灵音寺前,她又怎会主动亲近世矜?
她既然已忘了他,便彻底忘却吧。
他已是将死之人,何必再去让她为难?
只要她日后过得安宁、幸福,他愿永远守着这个秘密。
他信,世矜不会亏待她……
想罢,顾兰归仿佛被人抽去魂魄,无神地靠在二弟身上。
猴儿偷找上门来,却只见着顾兰息。
“二公子,我有话与大公子说!阿今夫人兴许就是……”
顾兰息抿着唇,朝他摇了摇头,脸色格外凝重。
猴儿偷愣住。
他还没说呢,顾二公子像是已知他要说些什么。
顾兰息没有解释,请他保守秘密,只当毫不知情。
猴儿偷张了张嘴,一时不知作何言语。
从顾府离开,他茫然地走在街上,一道清脆的声音叫住他。
他转头一看,是顾兰洇。
顾兰洇哭过,眼睛又红又肿。
“猴儿偷,你帮一帮大哥吧!大哥他……他要死了。”
说到伤心处,顾兰洇哭出声来,用手背擦着脸上的泪,可是怎么也擦不完。
猴儿偷如遭雷击,瞪着眼睛。
顾公子要死了?!顾公子怎么会……君上可否知晓?
顾兰洇:“大哥连父亲、母亲都瞒着,若不是这一回遭遇刺杀,不知他还会瞒多久!我知道,阿今夫人是君上的夫人,可是,她也可能是大哥喜欢的人,猴儿偷,你帮一帮大哥吧,求求你了。”
猴儿偷心头一热,已经张口答应。
得知曹世矜在金骢台与各部将领商讨应对西北之计,猴儿偷匆匆赶回去。
他便是求,也要求得君上答应阿今夫人与顾公子见一面!
末隐将他拦住,严肃警告:“你别瞎掺和,西北、江南、江东全都指着江北,君上正是心烦的时候,你此时去,不但帮不了顾公子,还会把自己再送进大狱!”
猴儿偷怕了,被囚在大狱里的日子委实不好过。
他知道末隐并非在恐吓他。
可是,他便眼睁睁看着顾公子至死都无法与心爱之人见上一面么?
猴儿偷纠结着,想到身在曹王府的沈芸儿,忽然眼睛一亮。
倘若沈姑娘愿意帮忙,也许、也许顾公子就能有机会与阿今夫人相见!
下了山,猴儿偷像先前一般,将沈芸儿约到曹王府角落的墙根处。
他趴在地上,将脸凑在狗洞里。
沈芸儿站在高墙之内,居高临下,眼神里尽是嫌恶。
猴儿偷只能瞧见她的绣花鞋,瞧不见她的脸。
“芸儿姑娘!我并非故意冷落你,我是被误抓作奸细,才不能来看你。”
沈芸儿冷笑着。
若非为了套话,她可不想搭理他。
他来不来看她,都不要紧。
“我有一事,想求你帮忙,是与阿今夫人有关的……”
沈芸儿眯起眼。
阿今?
她终于肯弯下腰,让猴儿偷瞧见她的脸。
猴儿偷悄悄与她说了那些秘密。
沈芸儿惊诧:“你说,阿今是顾兰归一直在找的人?”
猴儿偷不确信地说:“也许是、也许不是,倘若阿今夫人认得鹤纹玉佩,兴许就是了。”
沈芸儿皱眉:“鹤纹玉佩?”
她在曹午初手上见过,原来,那是顾兰归的东西。
猴儿偷点头,又说:“芸儿姑娘,你千万别将此事告诉别人!我只是……只是看顾公子可怜……倘若阿今夫人真的是顾公子要找的人,我想求你帮一帮顾公子,让顾公子能够见上阿今夫人。”
沈芸儿想了想,说:“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