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芝紧紧地捏着这封信,这封信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噩耗,大致内容写着宋明璋还没死,第二,谭辛已经和他汇合。
他们与宋明璋太子一党斗了多年,如今已经有白热化趋势,可宋向秋从未见过自己九哥如此神态,像是一把利剑插在他心头,他叫不出疼也拔不出剑,一股郁结之气浓得化不开。
宋向秋怯生生地问道,“九哥,我爹特意书信来问你的意思。”
宋庭芝冷冷哼出一声,“我的意思?宋明璋是装的,这么显而易见的事难道见惯沙场的皖南王会看不出来?”
宋向秋虽然有心维护父亲,但见宋庭芝这样咄咄逼人,也不敢多言解释,只说道,“九哥,我爹没有你这么聪慧能干,也毕竟是个粗人,他也没有宋明璋这么多弯弯绕绕,再说从信上描述来看暮谦的剑刺过去他躲也没躲,多半已经……”
“多半什么?”宋庭芝将信随意一丢,问道,“他躲也没躲?岂不是恰恰证明他没疯?皖南王不就是想让我拿个主意,让我担上杀兄的罪名,日后好拿这件事要挟我吗?”
“九哥,你误会我爹了,他断不敢这么做。”
宋庭芝也不再继续多言,浓眉一挑,“既然如此,你即刻写信告诉皖南王,让他自行处理,说不定他派一队人马护送宋明璋回京城,他还会顾念骨肉亲情饶了晓莹肚子里的孩子,不过到时候你们一家上上下下除了晓莹肚子里的孩子都得上断头台。”
说完气话宋庭芝起身离开。
“九哥,九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宋向秋急了,双腿不听使唤地跪在地上抱住宋庭芝的脚踝,“九哥,我错了,我替我爹向你认错。还有我,我当初不该不听你的话私自和我爹通信告诉他陛下想裁军的事,不然我爹也不会中宋明璋的诡计,更不会闹到今天这幅田地。”
“九哥,你一定要救救我爹,九哥,我求你了,你看在晓莹的面上,她是跟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啊,你忍心看着她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父亲爷爷吗?”
宋庭芝本意也没想离开,他深知宋向秋耳朵根软,这次若不把事态发展、利害关系分析清楚,他还会这样左顾右盼。他宋庭芝的阵营里不能有这种蛇鼠两头的人。
“九哥……”
宋庭芝重新坐在座椅上,“起来吧。”
宋向秋不肯起身,宋庭芝张开双手亲自扶他起来,“你说你都和晓莹成婚了,怎么还像孩子似地动不动就哭鼻子?”
“九哥教训的是。”
“你要记住你是男人,你要保护你的妻儿,别总是耳朵根太软,容易坏事。”
“是,向秋谨记。”宋向秋擦干眼泪,坐在案前略一调整情绪之后开口说道,“九哥,我立刻写信,你怎么说我怎么写。”
宋庭芝停顿了许久,长叹一声,目光望向窗外由近及远,淡淡地说道,“想要保住皖南府,宋明璋非死不可。”
宋向秋一愣,握笔的手微顿在那,可由于刚才的事,他怕再次惹恼宋庭芝,故不敢吱声。
“是,我这就八百里加急把信送出去。”
宋庭芝说道,“今日官报应该已经到父王手中,他必定急召我和太子入宫商议此事,接宋明璋回京的事多半会落到我头上,让叔叔在我到达平江之前务必做好这件事。”
“是。”
宋庭芝眼皮一抬,见宋向秋想问不敢问,又提点道,“我知道若是这样一来,叔叔必将遭到父王惩处,我也不能保下他。”
说了这句话,宋向秋脸色一白,又默默低下头,在官场这么多年,他深知宋明璋一死,圣上震怒之下,说不定会处死他爹。
宋庭芝说道,“但我会替他求情,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交出兵权,告老回乡,或者还会被贬为庶人,但是最坏的结果便是一死,但父王已然知晓是宋明璋急功近利自己去剿匪,所以也不能迁怒你这一大家子。”
“若是陛下迁怒呢?”
“我会尽力保全你。”
宋向秋咽了一口口水,又问道,“陛下盛怒之下如何能听你劝?”
宋庭芝没有正面回答,反倒说道,“向秋,朝局纷争本就是危险万分,叔叔若是让宋明璋活着,他回京之后必将兴师起兵假借铲除叛乱盗贼为由伺机将你父亲也一网打尽,到时候他可以说你父亲是剿匪不力为朝廷殉职,这是他宋明璋宽宥,给了你父亲一个做英雄的机会。”
宋向秋目光一闪,“若是他不宽宥呢?”
宋庭芝也看向他,反问,“不宽宥?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他手上应该已经掌握你父亲私通匪寇的证据,若是他不宽宥,你们全府上下除了晓莹肚子里的孩子尚有存活的可能之外……”
“所以,”宋庭芝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这一局你是赌宋明璋宽宥你,还是赌我能保下你和晓莹的命?”
宋向秋跪下答道,“唯九哥你马首是瞻。”
得到宋向秋的肯定,宋庭芝继续说道,“向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