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谭辛才苏醒过来,她做了一个很光怪陆离的梦。梦里面她还在南国,只是她不再是公主,而是一户普通农户家的女儿。
她遇见了一位非常英俊的少年郎,那位少年郎非常钦慕她,她好像也有那么点喜欢那少年郎,只是在梦里她无法看清郎君的面容,但总能听见郎君在她耳边温柔地哄她吃药喝水。
谭辛睁开眼,好一会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方。她看见宋庭芝斜着身子靠在床尾睡得正香,她抬起脖子,挪动双手想撑着自己起身,可发现四肢僵硬麻木,喉咙沙哑得厉害。
“别动。你中了麻黄草,四肢感到僵硬,意识不清。”宋庭芝从茶几上端来一碗清水,像是梦中郎君那样温柔地说道,“喝下去会好一些。”
一碗凉水润湿喉咙,谭辛果然好很多,“你……你一整夜在这?”
宋庭芝长长叹出一口气,嘴角总算有些笑意,“人没事就好。”
牧云听见声音也窜了过来趴在床头,昨夜他坐在桌前也是守了一夜,“辛爷你总算醒了,不然我怎么向公子交代啊。”
谭辛心中懊恼,早知道就留几粒无忧丹在身边了,可转念一想这药容易暴露身份,还是给宋明璋比较保险。
谭辛睁大眼睛叫道,“牧云,你怎么在这里?陆文静的屋子谁守着?”
宋庭芝说道,“放心,我派人守着,没有我的令牌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听了这话谭辛整个人放松下来不再继续询问,宋庭芝却因为她的信任而心情大好。
“辛爷,”牧云蹲在谭辛的床头,一张娃娃脸虎头虎脑急切地说道,“你除了四肢僵硬之外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
谭辛摇摇头,努力想从棉被中伸出自己五指摸摸牧云的脑袋,可是伸到一半就卡住了,僵硬得不能动弹,“让我们牧云小朋友担心啦。”
“谁担心你了,切。”牧云白皙的脸上飞速升起两抹红晕。
“牧云,我还想喝点水,你能去给我倒一点热的吗?”
牧云瞧了一眼坐在床头的宋庭芝,心知谭辛要支开自己,乖巧地点点头。
“九爷,我昨夜迷迷糊糊可有说什么胡话吗?”谭辛那双水汪汪的杏眼对上宋庭芝,第一次本能地想要避开他探究的目光。
“有。”
“什么?”谭辛心里一惊,一双杏眼瞪得更大了,“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不过才一晚上,谭辛脸色惨白,双颊凹陷,宋庭芝看了她半晌才轻轻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尖,将下人端上来的白粥放在嘴边吹凉,“你乖乖把这碗白粥喝下去我就告诉你。”
宋庭芝很熟稔地用勺子舀一勺白粥放在嘴边吹凉再送到谭辛嘴边,谭辛微微张开嘴,白粥软和好下咽,温度也刚刚好。
谭辛笑道,“没想到堂堂九皇子还会伺候人。”
“我本来就是穷苦出身,母妃身子又不好,平时伺候习惯了。”
原本只想调侃一句调节这暧昧的气氛,可宋庭芝却道出自己的生平,让这暧昧的气氛越发压抑,“现在能告诉我昨夜我说了什么胡话吗?”
宋庭芝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就是胡话呢?说不定是你心里的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谭辛越发心虚,那双眼睛还是直勾勾地观察宋庭芝说这话时的脸色,“我到底说了什么?”
宋庭芝故作神秘地凑近谭辛,一双漂亮的眼睛眨了又眨,双眼皮上一排密密麻麻的长睫毛对着她闪闪戳人,“你真想知道?”
“……嗯。”
宋庭芝无比骄傲地说道,“你说你倾慕于我,恨不得立刻嫁给我。”
“宋庭芝!”
“你看我说了你又不信。”
没见过宋庭芝这般无赖样的谭辛爷跟着噗嗤笑出来,正色道,“九爷,昨晚谢谢你,包括这碗粥。”
笑颜如花,仿佛在宋庭芝毫无同情心的心湖上投下一粒小小的石子。石子虽小却让心湖泛起微波,阵阵涟漪久久不散。
“你在我府上出了事,我可是要担责任的。”
“九爷既是这么负责任的人,怎么还能由着女鬼在自己府上胡闹?”
宋庭芝将勺子和空碗放在案上,“你想知道什么直接问,只要是你问的我都会回答。”
“坊间传闻你在床笫之间有些特殊癖好,喜欢……拿鞭子抽人……还有人亲眼看见……我在入王府之前曾去药材铺采访过两个伙计,那两个伙计说亲眼看见你拿鞭子抽人。”
“你信吗?信我有这种特殊癖好?”宋庭芝不自然地卷曲五指,指关节微微泛白,“现在京城的大家闺秀可都对我闭门不见,就是因为我的……这些特殊癖好。”
“我不信。”
“为什么?”
“即便发现唐晚凝给你戴绿帽也不动怒,你不是这种性格暴虐之徒。”
“说不定我是在你面前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