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洪楼注定不安生,谭辛心虚自己的面首大人。宋明璋在后门听下属汇报心凉半截,而在他俩都不知道的洪楼另一头,某位洪嘉瞳的未婚妻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也开始慌了神。
她这么晚不敢点烛,好像也似在焦急地等待,只不过她等待的不是人而是一只信鸽,一只飞了好几天不眠不休的信鸽。
那只信鸽咕咕地降落在窗前,她迅速取下便笺赶走鸽子,生怕在这寂静的黑夜这信鸽的咕咕声引得别人注意。
便笺上只有寥寥数字:印章还需时日,请再拖延几日。
她将便笺使劲攥在手里,她也知道制作一枚一模一样的印章需要时日,可事情发展得远比她想象得快上好多。
这位辛爷和宋明璋的到来让她措手不及,现在的情况她已经拖不起,今日幸亏自己随机应变才能蒙混过关。
可今日只是侥幸,可明天这个谭辛肯定会提出要验印章,到时候自己没有任何借口推脱。
“我好不容易得到九爷赏识得到这个任务,现在断不能让他失望,拖不下去也得拖。”
第二天一大早,谭辛睡得腰酸背痛,打着哈欠伸着懒腰看向一旁的贵妃榻,薄毯还是叠整齐在老地方。
宋明璋昨夜一夜没有回来?
昨夜谭辛小心浅眠,生怕自己再多说一句梦话,可等了一夜也没等到宋明璋。他去哪了?
“夫人,用早膳了。”
“等一下,”谭辛推开门又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地说道,“我还没见到宋明璋呢。”
“宋公子已经用过早膳。”
“他用过了?”谭辛心头掠过一丝疑惑,宋明璋虽然私下冷冷清清,但明面上还是会对她这个宋夫人呵护有加,基本上每日都是陪着她一起用膳。
“他人在哪里?”
“宋公子已在前厅候着,等夫人用完膳好像有事商量。”
“知道了,退下吧。”
谭辛端着一碗白粥发呆,心中有些许酸胀。
明明不过短短几日和他一起坐在一起用膳,明明用膳时候也没多说过几句话,怎么如今桌前只有她一人会这么不适应?
面前的扬州小吃可是她最喜欢的,可如今面前的白白软软的桂花蒸糕,刚出炉的生煎包,油炸黄金糕,香酥的蟹黄小点全然没了香气。
难道是自己味觉失灵了?谭辛吃了几口便索然无味地放下。
她一踏进正厅见宋明璋依旧是那般端坐着,手中握着一卷书,她心中酸胀感莫名其妙地一扫而空。
“宋明璋,我……”
宋明璋没有抬头,也没有看谭辛,只是对身边的随从说道,“夫人到了,去把两位吴小姐请出来吧。”
谭辛心中的酸胀感莫名其妙又涌了出来。
他是怎么了?明明说话口气未变,脸色未变,而今日的事也是他俩昨夜商量好的,可谭辛就是觉得他对自己疏离了。
谭辛不再言语,挑了宋明璋身旁的一个位子坐下。
“见过宋公子,宋夫人。”
“见过姐姐,姐夫。”
谭辛看着两位吴姑娘,明知道现在要集中精神对付这二位小姐,可眼角却忍不住偷偷观察宋明璋。
可宋明璋依旧没有开口,谭辛说道,“既然婉柔姑娘不愿意验明正身,我和嘉瞳商量了一下,也就不勉强。”
宋明璋端起桌上的茶碗,茶盖拨弄着面上的茶叶沫,低头垂目间透着疏离与淡漠,虽然他今日这态度是为了给这二位小姐制造压力,也是之前他俩商量好的,可谭辛总觉得他今日的疏离是跟自己闹别扭。
谭辛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得罪金主了?
“那就劳烦二位姑娘把你们的乘黄玉印章拿出来,我们查验印章吧。”
“不行。”
这两个字不是吴婉柔提出来的,而是吴菲,是那个一直嚷嚷着非洪嘉瞳不嫁的吴菲。
谭辛问道,“吴菲姑娘,你这不行二字是什么意思?”
“不行就是不行,”吴菲执拗的劲又来了,她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手上就这一枚印章,是我最后的筹码,你们还要拿过去验,万一你们把我的印章掉包了我找谁说理?”
谭辛说道,“如今你们二位都说是洪嘉瞳的未婚妻,若是不查验印章的真假,我们如何得知你们哪一位才是?难道要洪嘉瞳两位都娶进门不成?”
吴菲知道自己胡搅蛮缠,她也知道这几日虽然谭辛面上对她客气,但还是对她提防,她咬了咬下嘴唇说道,“你们不要骗我,我都听说了,我之前拿出来我爹和洪老爷的往来信件也被你们认定笔迹和吴婉柔带过来的一模一样。怎么可能一模一样?明明我才是如假包换吴老六的女儿,可偏偏和她一模一样,不是你们私自掉包又作何解释呢?我知道你们更喜欢她这样知书达理的姑娘,但也不能这样偏袒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