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今夜,定然是红烛高照,有美人在身侧的。我并不打算开门,反而用自己的身子堵住了门,学着小丫头说话:“姑娘睡下了,陈公子还是请回吧。”
“颜时缘,我知道是你。”
陈熹年太过笃定是我了,反而把我弄得不好自处,没办法装下去。我只好问他:“你来干什么,不去听人抚琴吗?”
“那琴我替你收好了,我听了一下午,还是觉得你抚琴最好听。”现在才说这些话,未免有些迟了。
“陈公子有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我冷笑道,“好歹人家美娇娘为你抚琴了一下午,你听了那么久,也喝了那么多的酒,怎么这时候却说你不喜欢。”
那你今日为何要听那么久?
或许是这一下午的酒还未醒,所以趁着酒劲,来我这里发疯罢了。外头的雨还不小呢,我皱了皱眉,对陈熹年道:“你还是回去吧,不需要时时刻刻装出这一副非我不可的样子来。眼下在府上,我并看不到其他男子,陈公子不必觉得自己有威胁。”
“那女子不是谌州的人,来府上定然是想要打探些什么,我今日全在套她的话,并不是沉湎女色。”陈熹年解释道。
好像是如此,我记得陈熹年问过那女子是不是谌州的人。但是这些于我而言,有什么关系呢,陈熹年留了个心眼,那是陈熹年自己有本事,观察细致。可是他也不用来我这里,冒雨解释给我听。
我咬唇,并未回答他的话。
“你别生气,我是要来告诉你的,我怕你因为这个睡不着觉。”
我果然因为这个没睡着,陈熹年好像是把我看了个透。我不喜欢这样,我觉得此刻的我在陈熹年面前无所遁形。我非要倔强:“我为什么要睡不着,我睡得很好。”
陈熹年在门外只是笑,他也不反驳我,只是说那便要好好休息的。
“你让她们给你的香少添一些,太浓了的味道会呛人,记得要点一些安神的香来,这样晚上也不会做梦。”
“这些不需要陈公子来教我,我明白晚上要点什么香的。”我有些郁闷,大晚上冒雨前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事情的吗,陈熹年你是真的可以的。
但是他好像,就是为了说这些事情的。
陈熹年在门外淡淡地说了一句要走了,他应该是还想等我要说些什么的,但是我没有。这一回我忍住了,我的身子抵着门,低着头不出声。不一会儿我就听到陈熹年的脚步声似乎是远了。
无情无义,我脑海中只能浮现出这几个字。
既然走了,那么不如今晚就别来。我不太高兴,推开了门想要去看看我的那些花,可是我没想到,当我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一个黑影直接扑面而来。是陈熹年,他带着一身雨水,翻滚起许多青苔和泥土的味道,他将我抱住,进了屋里来。
他关上了门,低着头看我。
“为何又开门,是想看我走没走吗?”陈熹年眼角带着笑意,他故意逗弄我,他在门外故意折腾得很大声,就是在等着我开门。
是我自己中招了,让陈熹年如此得意进了屋子里来。
我仰起头,倔强十分:“不是这样的,陈熹年。我是要出门,看看我的那些花的,并不是看你走没走的。”
我甚至有些责怪他:“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学那些浪荡公子骗人?或许陈公子本身就和那些浪荡公子无异?”
陈熹年并没怪罪我的讥讽,他十分认真地对我说:“颜时缘,若是我方才真的走了,那才是会让你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了。”
“我不想要你因为我饱受折磨,睡不好觉。有些事情,不能隔夜,不然我们之间只会渐行渐远的,我不想要那样,颜时缘。”
“我想要你有个好梦,睡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