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滑过浓浓一抹厌弃,猛得抬眸凝睇他,黑白分明、乌溜溜的杏瞳晶亮晶亮,眼眶中漾着一层水雾。
萧钧煜心口又是一滞,许是昨日的梦影响了他,他竟不假思索,抬手想为沈筠曦拭去泪珠。
沈筠曦身姿灵巧退,避开了萧钧煜的手,又朝后退了一步。
她站在萧钧煜两步开外之处,直视萧钧煜,缓缓开口,声若清泉激石:“殿下没有得罪民女。”
“民女只是认清了与殿下的云泥之别,殿下高高在上娇若云间月,民女却是世俗红尘的人家富贵花。”
沈筠曦咬字清晰,流畅的下巴线条凌厉,纤长莹白的秀颈高高扬起,宛若盈着一汪清泉的锁骨窝处一起一伏,一字一顿:
“此后,民女与殿下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关系。”
说罢,她不待萧钧煜开口,向着萧钧煜端正福了一礼,抬步离开。
萧钧煜一怔,一盆凉水迎头泼下,铺天盖地的凉意渗入骨髓,冷得他一颤。
这一刻,不知为何,心口刺痛,如一把尖刀直直插入。
萧钧煜愣愣摸着自己的心口,恍惚以为,隆福寺那日心口的利刃尤未拔出。
他愣了好久,好久。
倏后,萧钧煜后回身时,怔怔看着,沈筠曦同萧和泽并肩行走,他们两人的背影相距约莫一尺,翩飞的袖角偶尔会擦在一起。
萧和泽歪头同沈筠曦说着什么,沈筠曦抬了抬手,似乎是笑了。
萧钧煜慢吞吞眨了眨眼睛,他觉得眼睛有些痛,就像被强光刺入的痛,痛得眼角发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