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萧钧煜躬身行礼:“太子殿下。”“皇兄。”
萧钧煜眼睁睁看见沈筠曦面上的浅笑在看到他后,刹那退得干干净净。
他凝视沈筠曦,沈筠曦低着头,躬身行礼,她姿态端庄,礼仪挑不出一丝一毫的不是,可萧钧煜却蹙起了眉头。
沈筠曦不该这样,她以前对自己行礼不会这般死硬,疏离。
“免礼。”萧钧煜轻轻应了一声。
萧钧煜面上疏疏淡淡,冷若高山雪,眸光却不由得凝在沈筠曦身上。
以往,若是他道了“免礼”,沈筠曦必定早已抬眸对他含喜微笑,而不是如今这般依旧垂着脑袋,不看他。
沈筠曦纤白的下巴内敛,纤密卷翘如蝶翼的眉睫遮住了眼帘,萧钧煜一丝一毫窥探不得她的情绪。
当时,只道是寻常。
萧钧煜心里空落落的,胸膛如同塞了一团棉花,憋闷憋闷。
他再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沈筠曦对他的疏离和淡漠,前几次他还能安慰自己,许是沈筠曦使了小性子,许是沈筠曦欲擒故纵。
可是现在,萧钧煜不得不承认,是自己想多了。
羞涩与疏离再好分不好。
刚才转角遇见的姑娘,虽是低着头,一对眸子却羞羞怯怯瞄着他,虽看不见面庞,却眼尾荡着绯晕。
沈筠曦以前见了他,也是这般,秋波潋滟的媚眼随羞合,娇艳欲滴的丹唇逐笑分,澄澈如泉的瞳仁印着小小的他。
她性子明媚张扬,喜欢时不加掩饰,不喜欢时也懒得装模作样。萧钧煜握拳,圆润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
萧和泽看萧钧煜一直眸光盯着沈筠曦,清润的眸子极快滑过一抹暗沉,无人察觉。
倏得,萧和泽开口朝萧钧煜道:“皇兄,若无事,我与沈姑娘先行告退。”
沈筠曦早就不耐,萧钧煜沉甸甸的目光,让她心浮气躁,若不是如今是在皇宫里,又有二皇子和宫里太监宫女围着,她早就耍了性子。
不过,有外人在,沈筠曦不想给父兄惹祸,一时不敢造次。
听见萧和泽告退,沈筠曦忙跟着敷衍服了一礼,淡声道:“民女先行告退。”
说着,她茜色的裙摆微微摇荡,如半空中腾起的花朵,卷着若隐若现的清雅幽香。
沈筠曦与萧和泽一同起身,一同抬步,步履一致,两人离得很近,摇曳的裳裙一不小心交叠相错。
萧钧煜心里一慌,吐口而出:“且慢。”
动作先心绪一步,沈筠曦擦肩而过时,他抬手去抓沈筠曦的衣袖,沈筠曦躲过了。
云锦缎子擦过萧钧煜的手背,凉意沁人,如沈筠曦的态度。
萧钧煜一怔,眸底微沉,他方才弄混了现实与梦境。
梦里,沈筠曦是他的妻,她嗔他,同他闹别扭,他会拉住她,将她揽在怀中温声安慰。
沈筠曦一对罥烟眉似蹙非蹙,两弯含情目似怒非怒,樱唇微嘟睨着萧钧煜。
萧钧煜被她眸子里的不耐烦看得又是心口一滞,抿唇,转身同萧和泽道:
“孤有话同沈姑娘道,还请皇弟稍稍避让。”
沈筠曦蛾眉高高隆起,黑白分明的含情美目明晃晃昭示心绪,睇了一眼萧钧煜,俏生生道:“我同太子殿下无什么话可说。”
她想压着性子,奈何萧钧煜非要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同她扯不清。
以前,她倾慕萧钧煜,追在萧钧煜身后,萧钧煜却清清冷冷若皑皑高山积雪,冷肃轩举:“男女有别,沈姑娘自重。”
现在,她决心与萧钧煜再无干系,萧钧煜却在人前说似是而非的话。
沈筠曦神色不虞,睇萧钧煜的眸子更是疏冷,仿佛三月犹带冰凌的泉水。
萧钧煜指尖一颤,心口闷闷得痛。
食指无意识敲在中指指背,唇角微抿:“还请皇弟稍稍避让。”
萧和泽拧眉,犹豫一瞬,朝沈筠曦微微颔首,抬步朝前面的甬道走去。
两侧的宫女、太监、婢女也垂头极快得退去。
没了外人,沈筠曦态度闲适几分,不客气得单刀直入:“殿下有话快说,男女有别,还请殿下自重。”
反正以往钦慕、追求萧钧煜时,她便不是什么端庄的大家闺秀,她向来性子直爽、随性张扬,萧钧煜也从不与她计较礼节规矩。
“男女有别,请自重”以往从他口中觉得理所应当的词,如今变得尤为刺耳。
萧钧煜凤眸微沉,若有所思。
是不是以往他对沈筠曦的态度太过疏冷?
沈筠曦见萧钧煜沉着眸子看她,眸光幽邃复杂,眸中似乎隐隐有情意。
沈筠曦心头一跳,鼻子发酸,眼眸潮热,她忙扭开眼,不去看萧钧煜令她心悸的昳丽容颜。
“殿下若是没事,容民女先行告退。”沈筠曦压抑着鼻子的酸热,瓮声瓮气道。
萧钧煜听她声音不对,又见她扭头不看他,思忖一瞬,启唇问出了昨夜他想了许久的话:
“沈姑娘对孤的态度,前后迥异。敢问,可是孤哪里得罪了沈姑娘?”
说罢,萧钧煜紧盯着沈筠曦,凤眸不移开一分一毫,他生怕错过了什么。
却只见,沈筠曦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