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水弄好时,便又见着陈夫人院中的丫鬟捧着一堆东西来了,她紧跟着进去看了,足足四五套上好的裙衫,还有配套的各样头面首饰,金银珠翠都有,看的她嘴巴都合不上。
待人走了后,忍不住的惊叹着问:“姑娘,陈夫人怎么一下子送你这么多东西啊……”
宋婉看着这些衣衫首饰,沉默良久只是说:“夫人待我好,我很感激。”
烛心听的云里雾里,知道她不会说,便不再问了。
过了许久,宋婉沐浴完,正在镜前梳头时,听见院门被叩响,梳头的动作停了下来,想起了方才陈朔说会叫人给她拿药的事……
烛心已经去开门,见来人是霜叶,微微震惊了一下,立即笑问来意。
霜叶只是笑笑:“我找你家姑娘有事,姑娘可睡下了?”
烛心摇头,带着霜叶进了屋,然后便自觉的的退了出来,站在了门口。
不多时,霜叶笑着从里头出来离开,烛心将人送出门后回来,看着宋婉平静的侧脸,眨眨眼问:“姑娘,霜叶怎么突然来找你了,是有什么事儿吗?”
边问心里还在奇怪,今晚是怎么了,这么多人又是送东西,又是有事的……
霜叶还是陈大公子的管事丫鬟……
宋婉却只笑笑:“没什么事,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睡吧。”
烛心皱眉,转身走了两步后,回身跟宋婉说:“姑娘,明日我能不能回去一趟,我回去领月钱,顺道再回去看看我爹娘。”
宋婉自然同意,同时交代了她回去看看姨娘。
待烛心走后,宋婉拿出霜叶送来的那瓶药,缓缓的倒在掌心,揉在了伤处。
人无耻,何以立。
她姓宋,她的事,也只是她的事。
同陈家,陈夫人,从来都没有任何关系,她又怎能一次次厚颜无耻的麻烦别人,利用别人,带累别人?
若是挣扎在泥里求生是她生来的命数,那她便要在每一次被他们踩一脚的时候,溅他们一身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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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安伯府内院。
作为淳安伯的嫡幺子,徐寒阳自小受宠,所住院落自然也精致气阔。
夜幕下的伯府,各处灯明,徐寒阳从外回到住处,身上的披风由丫鬟解去,屋中服侍的大丫鬟端着一盏热茶来,在他接过后,附在他耳边低语片刻。
徐寒阳品了一口茶,生的很是文雅的面容上,勾起一抹淡讽的笑:“如莺,我有几日没去正房了?”
如莺抿唇浅笑:“若奴婢没记错的话,您有九日没去夫人那儿了。”
“啧,那可真是冷落她了。”
徐寒阳说着,放下茶盏起身,身姿徐徐端正,一身青衣行走时如轻风掠过翠竹。
不过片刻,他便到了钟玉蕊的正房,意外的是,房内居然熄灯了。
他见此,挑眉嗤笑一声,抬手叩响了房门。
房内,钟玉蕊在房门被叩响的那一刻,双手便紧紧的抓住了被角。
门外,徐寒阳轻笑着唤她:“夫人,是身子不适么,怎睡的这么早?”
钟玉蕊犹豫了一会儿,张口道:“的确……有些头疼……今夜怕是不能服侍夫君了,夫君要不……去别的妹妹那儿吧?”
徐寒阳轻叹一声:“夫人既是身子不适,那为夫自然更要探望一番的,叫禾青过来开门吧。”
最后一句,俨然是不许违抗的口气。
钟玉蕊无奈,只得叫禾青去开门,片刻后,徐寒阳便走了进来,抬手轻摆了摆,屋中丫鬟便退尽了。
烛光下,散发披肩的钟玉蕊靠坐在床头,看着徐寒阳笑吟吟的模样,心里却发寒。
“夫人头疼,可是今日出去逛街时候吹了风?”
徐寒阳一句话,钟玉蕊便知道,他知道了,当即脸色便有些畏惧模样,轻轻嗯了一声:“约莫是……所以近几日,我就不会再出门了……”
徐寒阳听她服软,却依旧消不了气,唇角分明是笑,眼底却尽是冰冷,轻轻的握住她的手,抚摸了两下后,紧紧攥在掌心。
“夫君不要……我知错了……我再也不会了……”
钟玉蕊瞬间哭着哀求,死死按着徐寒阳握着她手指的手,生怕他一怒之下将她手指折断,一张脸瞬间苍白。
徐寒阳却笑眯眯的看着她,手中渐渐使力,看着她痛的要叫出来,另一只手便上去捂住了她的嘴,一边道:“你可真是不听话,明明答应过我不会再针对宋婉了,今日怎么又不乖了?”
“你忘了我说过,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就折断你好看的手吗?”
“呜呜……”钟玉蕊泪眼横流,用力的摇头,在尾指疼的好像断掉的时候,终于得以喘息,她立即爬到了床里侧的最角落,跟徐寒阳保证:“夫君我知错了,我真的再也不会了!求你不要罚我……”
徐寒阳笑笑,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