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厨房的香味还没等踏进门就主动围绕到闻时身边,因为事先报备过,舒清和家里的阿姨赶着时间开始准备他爱吃的,毕竟俗话说得好,事先报备的孩子有好饭吃。
闻时像是个饿太久的人,对待南山那边食堂的不满,每次都险些爬到脸上,衣食住行里,只对食最为在意。
“饿着了吧。”舒清身量高挑,身形清瘦,原本就不善饮食,加上这两年喜爱吃素,身形更加瘦削,但是皮肤十分好,和闻时一起站着,是准会被认成他姐姐的。闻时长相中,只有清亮黝黑的眼睛随母,只是舒清的眼像一泓清泉,而闻时的眼中总是迸发着炽烈的热。
舒清看着闻时的模样,莞尔一笑,“快坐下。”
“这么多。”闻时大跨步走到饭厅,拉开凳子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菜,想起南山的菜,发出由衷的感叹。
“这么多天没回来,不得多补补。”舒清一听就知道这些天,肯定是把他饿坏了。
想起南山那边的伙食,这句话直接燎燃了闻时的胃,二话不说就拿起饭碗开始对着桌上的饭菜进行惨无人道的折磨。
“诶,儿子。”舒清看着闻时咽下碗里的饭粒,这才开口,“就是上次我和你说过的……”
“诶,诶,这道菜真好吃。”闻时拿筷子随意指着一个盘子,开始打岔,也算是用惯了的伎俩。
“你啊!”舒清是了解他是故意的,声量大了些。
“妈,不用为我操心,我有意中人了。”闻时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免得被舒清时常惦记着。
“什么时候的事?” 本来准备好的劝说词被生生咽下,舒清睁大了眼睛。
“保密。”闻时微微扬了扬唇角,露出一副山人不语的样子。
“你最好是说的真话。”舒清正色道,
“肯定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闻时笑意更浓,脑中出现荐云雪如烟如雾的模样。
看闻时那副志满意得的样子,舒清半信半疑,一会觉得是真的,一会觉得又是假的,真假参半,不过也很符合这些年和闻时斗智斗勇,他能做出来的事。
“那行吧。”舒清舒了口气,瞬间又狠狠道,“要是骗我,直接扫地出门。”
“行行行,都听你的。”闻时连忙说是,不给舒清再放狠话的机会。
饭罢,午夜寂静,闻时听着整栋房子陷入沉寂,翻身下床,掩住声音,走过一段走廊后,轻轻地拧开了门。
闻时打开灯,黄白色的光泽立马把房间充满,不留一丝缝隙。
里面的陈设十分普通,但是很整洁。经典的四件套,床和两个床头柜,以及一张书桌,桌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一个面貌英俊的男人,正微微笑着看着一切。
闻时眼角扫过相框,嘴角微微扬起,眉眼也弯了弯。
“好几天不见了,爸。”
说完,闻时开始打开左边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是一叠厚厚的牛皮资料袋,闻时一齐抱了出来,自己坐到床上,轻轻扭开一个,抽出里面的文件。
快速扫了一眼,闻时微微摇了摇头,又放了回去,换一下个。
大概一刻钟后,文件中男人印在A4纸上的黑白寸照逐步显现,虽然由于拍照技术以及被冻的原因,不是闻时因为先见到尸体再联想到照片,是很难对得上的。
闻时把整叠文件抽了出来,他记得他父亲出事前,最后接手的就是这个案子,所以整理遗物的时候,也把这个文件手捡了起来,一直放在家里。
“丁建发,男,45岁,裕诚实业集团有限公司员工,死因是坠楼自杀。”
看到这儿,闻时微微皱眉,坠楼自杀,尸体为什么还被冻在南山火葬场?这个巨大的漏洞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
闻时眉头紧皱,太蹊跷了。
不过转瞬,闻时忽然想到,如果不是因为任务原因,他也不可能会到南山火葬场,还看到冰冻室的尸体。
闻时手指划过纸页,目光细细扫过纸面的信息,过往的记忆在脑海中慢慢攀升,逐渐清晰。
夏日阳光直直照进客厅,被深米色的窗帘挡住,透出昏黄的光晕,闻时当时正值初三,偷懒从补习班逃了回来,嘴里正叼着根冰棍,慵懒地躺在沙发上。
门的声音响起,闻时的条件反射有了作用,从沙发上腾一下弹起来,用最快的速度,躲进厚厚的窗帘里面,忍受着忽然升高的温度,两口咬下了冰棍。
不管回来的是谁,这个时间点应该在补习班的他一旦撞上,肯定就是死路一条。
闻时躲在后面,听见门被拧开了,是几声急促的脚步,还有闻木春抬高音量的声音。
“这个人怎么可能是自杀,这伤痕鉴定都说不过去。”
闻时有些好奇,因为平时闻木春对他的学习是严了些,但是从来不会抬高音量,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见他着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