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
花寒沉默以对。
“我到底怎么了!”
花寒知道她迟早会发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把雪姻拉到后院,同她解释:“无名山都倒了,莲族圣女自然也不存在了,至于风摇……也许是我救你时掉在了何处。”
他说的太过轻描淡写,以至于雪姻一时间难以接受。
她从出生到现在一直生活在那片山头,虽然顶着圣女的名头,却从未替族人们做过什么,如今一夜灭族,这一切,全都因她而起。
这次,雪姻同样沉默很久,连着过了好几日,忽然对吴霜说想吃冰糖葫芦。
花寒以为她振作起来了,特地关了铺子去买。可回来时,房门打开,满地鲜血,雪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腹中一把匕首徒余刀柄。
吴霜吓坏了,冰糖葫芦掉了一地,一颗颗被糖包裹的山楂,跟血一样红。
花寒冲上前去抱起血泊中的人,抓着她的手,用脸去感受最后一点温暖,在吴霜的惊叫声中,凡是沾血之处,全都化作腐败枯无,缭绕白烟。
雪姻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傍晚。
床边坐着哭红了眼的吴霜,雪姻似乎有些失望,只是睁着眼躺在那,干涩沙哑地开口:“你哭什么?”
吴霜突然怒视着她,暗自磨了磨牙,却只是重重叹气:“不疼吗?”
雪姻:“不疼。”
她在床上躺了太久,昏睡一年,醒来后花了半年恢复萎缩的双腿,再过几月这一年也就过去了。
真快。
快到她闭了眼就不愿意再睁开。
“不疼才怪!”吴霜又叹了口气,“你是不疼,医师可就惨了,哎……他不让我说来着。”
说到后面几乎听不见。
对外,花寒隐姓埋名,莲族圣物丢了,无名山毁,唯有圣女知晓圣物如何开启,他是担心偷走圣物的人有所图,暗中对他们不利,所以连吴霜也没告诉。
每每吴霜问起他们的姓名,只说是随便叫即可,叫什么都行。
于是医师和姑娘就是两人这一年多以来,最常听见的名字。
雪姻闭了眼没多久就陷入了昏睡,全然没听见吴霜方才说了什么,眼睛一睁一闭,已是第二日天明。
她这才察觉到异常。
换了以往,整夜守在她身边的应是花寒才对。
任她找遍了整间医馆都没找到人,医馆歇业了十多日,这期间只有吴霜忙进忙出,一问三不知。
这日晚饭时,吴霜刚布好菜,准备坐下一起吃,雪姻便掀了桌子,吓得她不知所措地跳到一边,随即就见雪姻捡起地上碎瓷片,微微偏头,最尖锐的那一端顶在颈间。
“叫他来见我,否则……”
“哎哎哎!别呀!”吴霜伸出手去,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看见那白净的脖子已经见了红,正顺流直下,染红了衣襟。
门外进来一道熟悉的身影,脸上缠满了纱布,一进门,吴霜便叫了声医师,花寒扭头看着她:“你先出去。”
吴霜想起那些灼烧皮肉的血,连连点头,立刻退了出去。
雪姻保持着动作,问他:“你的脸怎么了?”
问这话时,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花寒连日不敢见她,这伤……多半是因为她。
花寒却说:“染上了疫病,需要隔离些日子。”
雪姻手里的瓷片往下压了一点,鲜艳的血珠渗落,花寒着急上前一步:“阿姻……”
雪姻往后退开,厉声道:“别这么叫我!”
她声音带着哽咽:“我不是阿姻。”
她害了那么多无辜的族人,她不配做莲族圣女,更配不上这个名字。
这名字,是花婆婆取的。
她于大雪天出生,是花婆婆陪伴的第二位莲族圣女。
雪中姻缘,冥冥中,关于她们起始的缘分是在大雪绵延那天。
花婆婆同样因她送命,所以她不配,无论是名字,还是莲族圣女的身份。
她因为体内毒血的缘故,身体越发虚弱,花寒找来古琴续命法,但雪姻不愿学,不想活。
花寒气极,将琴谱扔在地上:“你到底做错什么了?谁都可以寻死,你不能!一日是圣女,便要一日担起圣女的责任,灭族又如何?他孟汀宁死都要报仇,可你呢!”
那日之后,雪姻越发沉默,她给自己取了名字,叫木烟。
所到之处,木皆生烟。
她开始闭关修琴技,琴弦如同风摇一般,她学得很快,一本接着一本,身体也慢慢好转。
半年后,名动京城,入鸣金乐坊,成为琴师。
她下定决心要复仇,花寒说亲眼看见孟汀的尸体,他的仇便只有来世再讨。这一世,她要让关家父债子偿,要找到圣物,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