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正在书房写信,忽然有人通传,四皇子慢条斯理将信装好,才让人进来。
“主子,昨夜海顺太监拎着锦衣卫,将太医院与御药房围了。”
四皇子面色一沉,漆黑的眼眸扫向地上跪着的人:“怎么现在才来报。”
“佟指挥使亲自带人动手,盯得很紧,消息传不出来。”
四皇子向后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海顺太监……昨日父皇见过谁?”
“回主子,昨日长公主进过宫,宫门下钥前才出宫。”
四皇子蹙起眉头:“没想到居然是这里出了纰漏,可惜了吴院判,花这么久才把他送到右院判的位置上,就这么折了”
地上那人将头埋下去,不敢看他脸色。
“找个机会将吴家小儿子的衣物送进去给他看看,他知道该怎么做。”
“是!”
这人起身正要退出去,被四皇子喊住:
“去查查长公主见过什么人,到底怎么发现太医院有问题的,还有,看看钱嬷嬷还在不在。”
这人抱拳:“是,小的这就派人去查。”
书房里又陷入一片沉寂,他又铺开纸提笔写信,没等多久就有人进来汇报:
“启禀殿下,钱嬷嬷染了急症,已经殁了。”
四皇子暗自摇头,钱嬷嬷这条线经营多年,才变成长公主身旁的钉子,用上没多久,也折进去了。
“来人,更衣。”
立马有小厮小跑着去抱了包袱,在书房里替他换上衣裳,套马送他出门。
四皇子府的马车四平八稳开到了皇宫前,朱漆宫门前站着不少禁军,在核查往之人身份。
守卫不敢上来对他腰牌,见是四皇子,上来行了礼直接将人放进去。
韩贵妃正在梳妆,给头上比划簪子,见他来很是高兴,便随手将那支金镶珠花蝠簪插在头上:“你近些日子一直不来,看着都瘦了。”
四皇子脱了大氅,给韩贵妃请安:“哪有,进了冬懒怠不少,儿子兴许还胖了些。”
四皇子与她闲话几句,韩贵妃这才让朱桃将公里伺候的嬷嬷宫女全部领出去。
“说吧,急匆匆地跑进来干什么?”
四皇子这才沉声:“长公主府上的钱嬷嬷被揪出来了,父皇昨日叫人查御药院和太医院。”
韩贵妃翘起带着玳瑁护甲的小指,端起茶抿了一口:
“查便查,难道还能查到你头上不成,你急什么?今日一来,反倒坏事。”
四皇子颔首:“母妃,儿子当然不害怕他们查,只是这么一来,之前的努力又付诸东流,实在令儿子不甘心。”
“见招拆招就是了,这一步棋不行,还有下一步。长公主当年与皇帝能在静妃手里活下来,自然是有点本事的。”
四皇子听她这么说,一点没有宽慰,反而更加头疼。
长公主平日里很是小心,若不是之前偶然间靠钱嬷嬷失散多年的亲人做局将人捏住,长公主身边几乎插不进去钉子。
韩贵妃将手里隆安帝前两日刚赏的哥窑青釉菊瓣杯拿在手里把玩,忽然想起什么:“叫你拉拢严亘你做的如何了?”
四皇子抿抿嘴角:“他口风很紧,毕竟跟了太子多年。几次设了局给他灌酒,他只要发现不对,就假装喝多了一句话都不说。”
“没有撬不动的墙角,就算他不帮你,你与他接触多了,太子也不敢用他。”
“是”,他犹豫片刻,“这严亘值得这么费心吗?”
韩贵妃恼他一眼,给自己气笑了:“我道你怎么这么不上心,原来还不清楚他有什么用呢。”
“实话告诉你,皇帝因为早年多次被人暗害,一直有个多疑的毛病。当年老国公去世后,西北又有动乱,现在的定国公连马都上不了,还是严亘偷偷请了旨,带着老侯爷的亲兵回了西北大营。”
“也不知他是怎么弄的,反正那仗是打赢了,不过功劳都记在别人头上,皇帝怕严家拥兵自重,仗刚打完就将人调回禁军任闲职。就那么短的时间,他都从西北给自己带回了一批亲兵,他要是能为你所用,还怕大事不成?”
韩贵妃将茶杯放在桌上,摆弄自己手上的珊瑚嵌珠镯:“这事儿我也是偶然听见过一嘴,没法证实,你就当个故事听,不过拉拢严亘肯定对你没坏处,你多想想办法,小心下手迟了人被老五撬走了。”
四皇子暗暗攥紧拳头,他之前以为母妃要拉拢严亘,是因为严亘乃定国公嫡长子,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深藏不露。
早知如此,在长公主府上时就用上钱嬷嬷这枚棋子,直接给严亘来个生米煮成熟饭……
他试探着问了一句:“严亘已经定亲了,夫人是平远候府三房嫡女,昨日刚下的聘。既然他之前有过克妻的名声,不如……”
韩贵妃略加思索:
“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