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依计而行,二人向兰神医告辞,又婉拒了她相送,兰五娘没多想,便在竹楼前含笑目送他们离开了。却没想到二人仗着这一个来月在谷中转悠熟了路,绕了个圈子又往深处去了。
荒野难行,盛时行踉跄了两次便只能任由刘崓拉着自己往前走,不过倒是腾下了眼睛和脑子,观察思索着:
“按兰前辈的说法,白谷主是喝了酒,一时酒意上升跟她吵了起来,而且除了随身兵刃和还没来及解开的行囊,什么都没带,我想他之后一定会口渴,咱们不妨先去河边看看。”
刘崓点点头,二人到了河边一通寻找却是毫无所获,只能沿着小河往前搜寻,河边木叶潇潇,黄叶顺水而下,风景甚是好看,走着走着,刘崓突然一抚额头,说了句“什么东西”。
盛时行一抬头,看到一条灰白色的东西缠挂在树冠高处,遂道:“步……”又心虚看看刘崓:“聿卿,你能不能……”
刘崓十分满意,没等她说完,一笑就抬手就把那东西解了下来。
盛时行脸一红,赶快接过细看,却见那东西以上好的粗麻线细细缠成,似乎不是年深日久失了颜色,而本就是白色的:“这好像是……”
“剑穗”,刘崓接过仔细看看:“所谓武剑缰,文剑穗,白谷主文武双全,搞不好这个就是他的东西,我听爹爹提过,他好像因为姓氏的缘故,非常喜欢白色的衣服和配饰。”
“那就说明,白谷主很可能来过这里,就不知道是不是一年多前负气出走留下的了。”
“我觉得很可能。”刘崓抬头看了看剑穗挂的位置,摘下佩剑,剑柄朝上用力一挥,盛时行见自己编的那条剑缰刚好扫过树杈同样的位置,她马上就明白了:“对啊,他在拿剑打树。”
“嗯,发脾气呢。”刘崓一笑,赶快把剑收了:“但我可舍不得,这是你给我编的。”
盛时行脸一红,转过去不理他,径自往前走,总觉得金钗谷这一遭走下来,刘崓跟变了个人一样……每每令她无法招架,不及防备,又被人家从身后拉住了手,但又能如何呢,她也挣不开,只能任了。
两人手牵着手沿着河边找,刘崓小心观察着河岸上的痕迹,盛时行却不时看看水面,刘崓一时好奇刚要问,便见她突然停下了,指着水里不停打漩的一团黄叶道:“你看,这里水流的方向变了。”
二人赶快过去,却在一片枯乱的藤蔓后面,找到一个半隐蔽的洞口。刘崓将那些干枯的藤蔓拽下来,洞口石壁上赫然现出许多不明意义的符号,但一眼就能看出,应该是人为刻下的。
“兰前辈说过,这山谷平素只有他们两位居住,这个很可能是白谷主留下的,说不定就是求救之类的意思。”
刘崓点了点头:“你在这儿等我,我进去看看。”
盛时行不放心,探头进去看了看:“我知道我进去也是分你的心,但里面很暗,你若要持剑戒备,需要我给你掌灯,我看不如我站在洞口,若有危险,你就快出来咱们一起跑!”
刘崓虽然不认为这个洞里会有什么危险是自己对付不了的,还是认可她说的更稳妥,便带着她进入洞内,盛时行拿出那水精风灯点燃了,在洞口附近找了个高处石头站上去,举起灯,整个洞里都被照得亮堂堂的。
刘崓转了一圈,并未看到什么新的记号,似乎也没什么可疑的东西,于是他转身向着盛时行走了过来:
“咱们是再往里面探探还是……”
盛时行尚未及开口回应,刘崓却是面色一变:“你不要动。”
盛时行还极少在他眼中看到这样紧张神色,顿时身子都有些僵硬:“怎么了?”
刘崓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微微一笑:“你别说话,也别回头,你背后墙上有一条大虫子,怕是会蜇人那种……你先别动,慢慢把灯给我,我抱你下来。”
盛时行闻言满心膈应,寒毛都竖了起来,赶快眨眨眼表示听懂了,缓缓将手中的风灯递给刘崓,刘崓反手放在了地上,顺势捡起一块小石头,起身对她笑道:
“一会儿别磨蹭,我让你跳,你就跳下来。”
“好。”盛时行轻道,便见刘崓屈指将那小石头弹向洞穴一角,大喊一声“跳!”
盛时行眼一闭合身朝他扑了下去,下一瞬便听背后一阵狂风声响,接着石壁发出“喀啦啦”的声音。
盛时行心说“这是虫子?!”本能地搂紧了刘崓的腰,被他带着跃到一边,疾速向后退去。
转身的时候她看清楚了——哪里是虫子,从自己刚刚站着的地方张着血盆大口扑下来的,是一条海碗粗细,约莫得有三四丈长的蟒蛇!
盛时行一声尖叫憋在喉咙里,身上忽然一轻,再回过神就见自己立在了洞角一块突出的石柱后面,而刘崓已经拔出宝剑扑了上去。
“聿卿!”盛时行吓得惊呼,刘崓却摆摆手:“别出声,别出来,没事。”
盛时行几乎被吓懵了,但也明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