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赤诚相见,一直持续了三个月,东方璟终于恢复了人形。
于是....更尴尬了....
“别害羞嘛,我是医师,在医师眼里,不分男女。”容绒一边说一边对人上下其手,不,是上药,谁叫他全身都是伤。
容绒七万年都没碰到过如此纯情的妖怪,关键还长得这么好看。
洛水镇的生活虽然平静,但也寡淡,好不容易遇到个开心果,那还不抓紧机会,逗乐一翻。
不过,容绒绝不承认她在逗狐狸,身为医师,她这是在救死扶伤好不好。
东方璟,不,现在应该叫小白,两个月前,小白终于可以开口说话,容绒发现对方居然失忆了,于是就随口给人取了个小白的名字。
别看名字取得不咋地,但绝对饱含赞美之意。
想到对方那一身犹如顶级绸缎般油光水滑的纯白皮毛,其中一点杂色都没有,容绒就忍不住羡慕嫉妒恨,她发誓,这辈子绝不在此人面前现原形。
人比人,气死人;狐狸比狐狸,气死狐狸。
“挡着干什么,还别扭呢?反正都已经看过了,多一次少一次的,应该无所谓吧。”
小白脸已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可以自己来....”
“来什么来,后背的伤你看得见吗?上次答应你自己来,结果涂得乱七八糟。我这些膏药很难弄的,你一分钱没给,还想浪费?少废话,赶紧过来,别逼我动手!”
身为一个实力万年垫底的弱鸡,容绒没想到她也有在修为上压倒别人的一天。
因为小白不仅失忆了,还修为尽失,幸好灵根没断,否则容绒恐怕只能割肉喂他才能治好。
别看容绒嘴上说得轻松,其实她心里也有点害羞,毕竟她两辈子加起来,都还是个雏儿,连恋爱都没谈过。
要是小白长得稍微不这么好看,容绒还能将他当成一般伤患对待。
但现在对方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含羞带怯地看着你,脸颊绯红,双唇鲜艳欲滴,身上一.丝.不.挂,这特么谁扛得住啊!
“咳咳....好....好了,起来穿衣服。”
容绒手忙脚乱地赶紧上完药,连换下来的绷带都没收拾,就直接落荒而逃。
来到厨房端药的时候,容绒一狠心,直接滴了三滴血进去,只希望这家伙赶紧好了滚蛋,否则天天这么相处,容绒担心她会忍不住犯罪。
想想自己已经七万岁的高龄,对方可能只是一只刚化形不久的小狐狸,顶多五百岁,这口嫩草,她实在下不去嘴,还是别祸害小朋友了。
容绒恍惚之际,看到小白已经穿好衣裳,来到厨房。
对方穿着她在镇上买的最便宜的麻布长袍,脸上的红霞还未消散,额间垂落的几缕碎发轻轻浮动,明明只是简单的走路而已,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清冷矜持的贵族气质。
五个晶石的长袍被他穿出了五万晶石的感觉,这样的人一看家世就不简单,想到这,容绒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
“把药喝了!”
小白接过温热的粗瓷碗,看着容绒生气离开的背影,睫毛微颤,不知自己哪里惹了对方不高兴。
难道是刚才上药的时候,他感到难为情,便有些遮掩,让容绒误会他在嫌弃?
小白按下心中的不安,将药一口喝光,然后收拾干净厨房,将碗和药罐全部洗好放好,才出去找容绒。
容绒正像只死狗一样躺在院子中央的竹椅上晒太阳,头发被蹭得乱七八糟,衣襟和袖口处有些褐色污渍,可能是刚刚上药时不小心沾到的,整个形象邋里邋遢。
再配上她那张满脸雀斑的脸,感觉两三天没洗澡了似的。
狐族以美貌著称,从没见哪个狐妖像她这样不在乎形象,清洁而已,随便念个除尘决,一秒就能人模狗样、光鲜亮丽。
你以为容绒不想吗?当然不是。
实在是她修为低下,除尘决再简单也是要消耗灵力的,她有点舍不得,宁肯省下灵力拿去制药,也不愿浪费在这种小事上。
反正她就一个人,无牵无挂,也没有在乎的人,要形象干嘛,能当饭吃吗?能保命吗?
小白搬来一个马扎坐在容绒身边,说不上为什么,小白感觉容绒此刻心情似乎不太好,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能让对方心情变好,只能默默守在旁边。
难道真是因为上药的事?
小白很想告诉容绒,那他下次不遮了,但这样的话,他怎么好意思直接说出口,就好像....好像邀请对方来看他身体似的。
小白坐在马扎上一动不动,双手自然地放在膝上,低垂着眼睑,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小孩。
容绒都不用转头,只需稍微一瞥,就能看到对方下意识挺得笔直的背脊,芝兰玉树,气质如松,衬得容绒越发邋遢,像堆烂泥。
坐个马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