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世子的一番话,三人沉默不语。
良久,景武开口:
“难道殿下家中无人在等你回来么?”
景陆看了眼世子,低头道:
“说句不怕殿下恼怒的话,宁殿下失踪几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王爷和王妃还没从失去爱子的伤痛中缓过来呢,您要出点什么事,不是要他们命么?”
裕安点点头:
“只要我们齐心,没有过不去的坎。几个人走的,就要几人回。细想,人活着,无论选择哪条路都有风有雨。”
顿了顿,笑道:
“比如我,好好的在南大街上跑两步,都能被马给踢一脚。但是被马踢倒了,要迅速挪移到边上,防止被马车轮子压到。起身又是一条好汉。”
此话一出,另外三人引俊不禁,气氛轻松了些。
世子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景陆:
“我们此行的航行水路图可有带着吗?”
“回殿下,都带着的。”
说完转身去找来地图铺开来。
“怎的找不到景南,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世子望着地图上的路线和一堆地名,一脸疑惑。
景武往前探探身子,指着地图上的一处道:
“殿下,这是水路图,只标注了运河沿线的地名,你看,大概这个位置就是景南。”
顺势向由笔画,继续道:
“我们此刻航行于长江之上,再行两天左上航入里运河,才算是开始了北上的航道。由里运河,经航中运河、鲁运河、南运河、北运河,最后是通惠河,便到了上京了。”
世子叹气道:
“哎,轻松几句话,水上得呆上月余。什么时候得以跟高人习学一招‘御剑飞行’就好了。这段路程估计御剑半日便可到,早上景南用过早饭,中午便能在上京喝酒。”
裕安脱口而出:
“飞起来不用那么久,一个时辰就到了。”
此话一出,另外三人齐刷刷的看向他,景武笑道:
“说的跟你飞过一样。不用一个时辰?那得飞多快?站在剑上飞那么快多不稳当。”
裕安心说,我不仅飞过,还飞过多次,站着当然不稳,坐着飞呀。想到这里哑然失笑,只好说:
“我想着飞的话就飞快点嘛,忘记了稳不稳的事情了。”
大家一阵哄笑。
船舱外,江水潺潺,带着时间,一起流走。
在裕安的“马吊”牌技炉火纯青,将《三国志》说到了“孔明火烧木栅寨”,枕着包了火信子的包袱睡了三十五个晚上的早晨,船晃晃悠悠的靠了岸。
小厮来传话:
“启禀殿下,船已泊入平津码头。”
四人一愣,世子反应比较快,欢喜道:
“平津码头?终于到上京了?快快,收拾下,下船。”
另外三人旋即手脚麻利的收拾了东西。
三十几日不曾踏在陆地上,双脚立于地上,才知道所谓的“脚踏实地”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只是没走几步,就被引上了皇驿前来接迎的马车。
随着马车越往城里走,四个人越受震撼。
楼宇鳞次栉比,街道店肆林立。虽然时辰还早,路上已是熙熙攘攘,行人车马竟有南大街傍晚鼎盛时分的数倍之数。
行人车马中,甚至还看到一身胡服卷发的胡人,赶了几只骆驼行走着。
行到皇驿,驿承已带了人在门口迎接。
见世子下来马车,忙跪道:
“下官皇家驿站驿承廖如清参见景世子殿下。”
世子站定:
“驿承请起。”
“谢殿下。奉圣上的旨意,请驿站内休息几日,这几日不要远离驿站,待召入宫。”
说话间已有人来帮卸运行李。
驿承带四人来到驿站的二楼的上房,亲自给世子奉上茶水,才退出了房间。
这上房由两间居室和一间客堂组成,世子选定了一间小的自住,大的让给了他们三个。
四人沉浸在抵达京城的开心中,一边兴奋的交换着路上的见闻,一边进进出出,置放行李。
过了会儿,裕安想起来一件事,赶忙提醒:
“殿下,咱们是不是赶紧修书一封传至景南?好让王爷和王妃知道您已经安全到达,不用再日夜悬心。”
世子一拍脑袋:
“是了,忘记正事了。裕安,准备笔墨。”
景武忙问:
“殿下,我可不可以也写封信?”
“自然可以,多此一问。”
裕安将笔墨纸砚拿出来,分别润了两只笔,递给世子和景武。又润了一支,犹疑的看着景陆。
据他所知,景陆是孤儿,自幼长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