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你是神女？”
圆月高挂的夜空下，姜文焕骑马带着殷姒来到了朝歌城郊外的林子里，二人先是策马疾驰了一会儿，接着松开缰绳，任由马儿优哉游哉走往任何地方。
听到身后传来的话，殷姒点头，“那老者是这样说的，可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姜文焕闻言，无声颔首，“不过那老者要倒大霉了...”他沉默一瞬在寂静的夜里突然道。
殷姒回头，视线对上姜文焕，疑惑不解，“为何？”
“那人来给大王献一个名叫封神榜的宝物，结果出尔反尔，带着宝物逃走了，大王正派殷郊和姬发追赶，按两人的脚程，应是跑出朝歌十里之外了，不过现在还没回城，怕是没追上。”
“按你的说辞，他也是个修仙的道士？”
听出殷姒的画外音，姜文焕直中要害，他忙问道，“为何说也？”
殷姒转了会儿脑袋，脖子有些酸，于是重新转了回来，“说来也怪，在我去祭天台之前，在王宫内碰到了一个来自金鳌岛的修仙道士，叫申公豹的。”
......
马儿依照自己独特的喜好来到了一条草料肥美的小溪旁，停了下来，低头啃草。
姜文焕率先下马，然后举起双臂，将殷姒搀了下来，语气轻柔，“慢点儿。”
二人在附近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又继续方才的话题，“叫你这么讲，接二连三有神仙来访，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话音落后，姜文焕跟殷姒不约而同的沉默下来，心里同时祈求着但愿别再生出什么事端才好。
“喵，喵。”这时，不知从哪儿突然窜出来一团狸奴，白花花的颜色，蓝汪汪的眼睛，在浓墨的黑暗中，绽放出漂亮的色彩。
“哪里来的小东西？”姜文焕对这来路不明的小兽产生一丝兴趣，他眼睛一亮，往前探了探身子，蹲下来，口中发出“啧啧”两声，试图引起这个漂亮小东西的注意力。
“襄王有意神女无情，”看到姜文焕如此幼稚的一面，结果却得到了小兽更加撕心裂肺的嘶叫，整个身子白花花的毛发都炸成一只刺猬，活像是见到了天敌，殷姒忍俊不禁，掩面调侃。
姜文焕一脸挫败，退后又坐了回去。
谁料，那只狸奴反而顺着他往前来了几步，殷姒跟姜文焕的心神都被眼前的小东西吸引，原本以为小兽接受了姜文焕，想上前与他亲近，然而狸奴四只腿轻轻蹬地，一跃跳到了殷姒的双腿上。
突如其来的动作把两人吓了一跳。
殷姒作为一个山鬼，对天地灵兽有天然的亲和力，狸奴闻到了殷姒身上的气息，乖巧地蜷缩在她的膝上，假寐休憩。
“它看上去倒是喜欢你。”姜文焕身子跟着凑了过来，观察这只狸奴的同时在殷姒耳边说道。
殷姒对小兽的亲近先是有些陌生的抗拒，看到狸奴在她身上放心地睡着，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熟悉，像是很久以前他们就是这样相处似的。
“或许是认识许久的亲人了吧。”殷姒脱口而出，目光宠溺地在狸奴身上上下游走。
“呀，它受伤了？”视线在狸奴的后腿外侧顿住，白绒绒的毛发下，隐藏着点点血迹，方才它是正对着殷姒和姜文焕两人，自然看不到它受伤的后腿。
“怎么弄得？”姜文焕和殷姒对视一眼，看到她从怀中掏出一棵草药。
她一边替小兽上药一边跟姜文焕说明带上这只草药的缘由，同时不忘观察他的神色，“姬发前几日跟我来讨要一些药草，那时我手里刚好用完最后一支，新的药草也来不及给他，所以今日特地去祭天台给了他几支，这是我余留剩下的。”
看到姜文焕脸色还好，她暗地里松了口气，只是仍旧不放松警惕，接着说下去，然而声音越来越低，“听说是给祭天台受伤的奴隶用的......”
说完，目光掠过他的面容，看上去还好。
殷姒紧张的样子姜文焕尽收眼底，他心生怜惜，接着揽她入怀，“你放心，我和崇应彪他们不一样。”
“我不会把奴隶的生命视作草芥。”
殷姒脑袋靠在姜文焕的胸口，双手抚摸着怀里的狸奴，视线眺望远处的风景，“人与人都是平等的，我不明白，为何有些人就要成为奴隶，供别人驱使。就像我之前生活的山林，那些飞禽走兽，都是友好相处。”
话至此处，她眼中流出怀念的神色，如果不是殷寿，她现在还会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活着。
姜文焕知道她心中所想，手掌在殷姒肩侧轻轻拍了两下，宽慰她道，“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里，父亲今天派哨探前来，说明日或后日就能抵达朝歌。”
“当真？”
殷姒仰头盯着姜文焕，那人与她对视低头勾唇一笑，“自然当真！”
殷姒激动地起身坐好，心里一片畅快，她欢快地不知说什么好，几乎想要胡乱说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