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使得。”
凤姐不得不给他泼冷水:“咱们府的爵位最多传到你也就到头了,还只是个三等将军。娘娘就是有好处,能越过宝兄弟给你?”
贾琏道:“你想说什么?”
凤姐道:“咱们掏心窝子地说,太太跟咱们再亲,也亲不过宝玉,看咱们府里就知道,什么好东西不是先紧着老太太、宝玉!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府里老太太、太太向着宝玉,宫里的娘娘是宝玉一母同胞的姐姐,将来府里的爵位便宜谁还不一定,府里的银子再让娘娘耗光,咱们才真是什么也落不下。”
贾琏道:“都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我还不信,如今看着可不正是!你也不想想,等娘娘诞下麟儿,我就是皇子的舅舅,不是我说,宝玉作诗还行,在外行走办事就差得远了,小皇子在宫外要依靠的还得是我。”
宝玉是什么人,凤姐太清楚了,连老爷身边的清客都不喜欢,让他去和官场上的人结交可不是难为他!顿时恍然大悟,对贾琏更是殷勤。
两口子蜜里调油,气氛正好,宫里王夫人却是满肚子不情愿。
“娘娘,咱们这么做是不是会得罪太妃呀?”
元春穿着厚重的宫装,本就圆润的体型更显丰腴,对王夫人的话不以为然道:“太妃不会理会这样的小事。”王夫人看不明白,她却看得分明,如今圣人威势日重,老圣人却是日薄西山,太妃对老圣人的影响力也是日益衰减,她如今是圣人的妻,自然是心向圣人。说句僭越的话,若是圣人有什么不好,她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王夫人劝道:“太妃在宫中经营多年,不可小觑。”
元春道:“我知。”
王夫人不甘心道:“不成想,她一个没了父母的刑克女,在紫云观那样的地方都能遇上三皇子,真是好运道!”
元春道:“太太只想着林家没人了,咱们家养了她多年,若她真有那命,得利的还是咱们宝玉。”
王夫人道:“我不盼着这些,我就盼着娘娘能多些君恩,养个一儿半女的,终身有靠,才是咱们家长长久久的依傍。”
提到这个,元春便不好说话,难道告诉王夫人自己在这宫中过得并不如意?圣人不喜她,一年来凤藻宫的次数有限,她怎么开得了口!
元春已经是二十六、七的年纪,比不得德妃和圣人在潜邸的情谊,比不得周贵妃的娇嫩,她所靠的是王家舅舅的权势,是四王八公勋贵的支持。
母亲虽然没提过,但家中留着二妹妹是什么打算她也猜得到,然而以她对圣人的了解,圣人绝对看不上木讷懦弱的迎春,倒不如三妹妹探春合适,只是探春到底要强了些,不好掌控。
王夫人忽看左右,元春了然,屏退左右,只留下抱琴守在殿外。
“这是一张秘方,前朝留下来的,当年你外祖偶然得的。”王夫人悄悄摸出一张泛黄的旧纸,折痕犹在。
元春忽地变了脸色,疾言厉色道:“快收起来,此事不可再提。”
汉时巫蛊案是怎么来的,多少宫廷倾轧与此有关?
即便这真的只是一张生子秘方,她也不敢用,后宫多少双眼睛盯着她,多少人等着抓她的把柄,只要有人在圣人耳边提一句——贤德妃的补药,恐会有损龙体——她离被厌弃也就不远了。
王夫人不解:“娘娘这是何意?这方子绝对有用。”
元春唯有苦笑,王家的教养她是知道的。母亲不学诗书,不通经史,见识终究浅薄,压下满腔苦涩,耐心解释:“太医都没法子的事情,若这张药方着实有用,必是虎狼之方,不是对我身体有损,便是对圣人不利,如何用得?”
王夫人也不敢再劝,只是道:“到底是那些年的磋磨,伤了娘娘的身体。我只盼着娘娘养好身体,为圣人开枝散叶。”
元春进宫走的是小选的路子,选的女史,便是有甄太妃照顾,也是做得伺候人的活计。养尊处优十几载,进了宫也得伺候人,便是有抱琴把粗活做了,她也得在太妃跟前学眉眼高低。后来到了皇后娘娘跟前,那可真的是做女官,兢兢业业不敢犯一点错,如此进了圣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