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掠空,穿堂吹起幔帐,屋内剑拔虏张的气氛愈演愈烈。
温祈似笑非笑:“温家一脉,仅存臣一人,臣为何不甘愿?”
“你以为朕不会杀你。”赵怜筠鼻腔里嗤出一声冷笑。
“臣不敢。”
“那你还敢提你姐姐?!”赵怜筠拍桌喝道,案几上的茶盏晃荡,未饮的茶水洒了出来,沿着桌边缘往下滴。
温祁扫视一眼,不改原本镇定的神色,他低头仔细抚平袖间褶皱,不接话反道:“臣自请调回明都任职。”
“朕容你,只是因为你姓温。”
“是。”温祁起身,行过礼数后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风雪未过,茶炉的水却早已烧尽。
***
十一月末,玉眠再次见到了赵怜筠。
他跨进里间,直接开口免了她的礼。
“可留下疤?”赵怜筠问道。
玉眠垂下眼睑,不自觉的咬起唇肉。
“陛下恩赐御药,奴婢身上……未留下疤痕。”此话一出,玉眠便后悔了。
她身上旧伤,早已不能祛除。而她身为一个奴婢,在他面前,竟奢望保留住一丝颜面。
那些丑陋跟着她多年,是旧伤,也是新痕。
不……不对……陛下问的是仗刑受的伤,而非过往,她这些旧伤,只有她一人晓得。
思及此,玉眠心中的不安放下了些。
那股没来由的害怕与羞耻也隐下去了些。
“朕待你如何?”
“陛下待奴婢极好!”
“说不出旁的?”
“奴婢口不择言,实在……实在粗浅。”
赵怜筠仰面一笑,忽然招手让外面候着的人进来。
进来的是玉眠见过的,替她擦过几日药的姐姐。
她怀中一只白猫儿眯着眼,似乎是睡着了,发出舒服的鼾声。
玉眠认出了那只猫,心免不得一痛,索性低下了头。
“怕猫?”赵怜筠察觉出她异样,随意问道。
“……不怕。”
“朕将它交由你,好好养着。”赵怜筠吩咐下来,不由得人说话。
玉眠大惊失色,这是贤妃的宠妃,怎会交给她一个奴婢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