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眠反应迅速地挥手甩出袖中紫莲,凌厉的紫光截断了黑瞳招招致命的攻击。
九色玄鹿配合着紫莲的转动,闪身抵挡在房间门口,鹿角上萦绕的绚丽光芒随后铺张成一张密不透风的防御天网。
紫莲悬空于九色玄鹿头顶之上,半途斩落的肉块不知何时被种下了莲花的花种,噼里啪啦掉落别院泥地,摔成一滩滩肉泥。
一朵朵艳丽的紫莲在濒临湮灭痛苦抽动着的血肉中绽放。
“又是你!”
咬牙切齿的含混声音自看起来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桃树中传来。整棵桃树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树干、树叶被死气沉沉的焦黑所覆盖,枝头的桃花未能逃脱眨眼凋零的噩梦。
“如此说来,阁下的每次出手也真是不凑巧,都撞到了我手里。”
玉眠从容不迫地跃下房顶,站在桃树和防御网之间,瞧不出有任何忌惮:“难怪阁下的实力总是遮遮掩掩,不得透露完全。”
“思来想去——是因为我少给了你‘献艺’的机会。”
祂看清了清辉映照下对面那人的真容,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气极反笑道:“原来是你……不缺山顶成精的石头。我就说那个老家伙对你们这些娃娃太过仁善,要是早些在妄荼川把你给收拾了,如今便什么麻烦都不会有。”
“哪用得着被自己养的狼反咬一口。”
“长成了狼要拔掉狼牙,长成了鸟要扯烂鸟翅,长成了龙要剐落龙鳞。”
“这么简单的道理,老家伙到死都没明白。活该他死不瞑目。”
这番话语倒是清清楚楚摆出了祂和天父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现下天父殒落,祂光明正大地成为了两个人里面的胜者:“所以——你觉得自己和天父没有关系?”
“我是我,他是他。死去的人不配与我相提并论。”
祂冷笑着在桃树下凝聚成一团千手百足的黑色巨兽,不满玉眠言语中若有似无地把祂与天父混为一谈的轻视:“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那自然是登魔主之位不成需要彻彻底底铲除的孽根。”
“恐怕没有天父的一念之差,这三界也生不出一个如此贪婪的你来。”
玉眠话落,九色玄鹿化作九玄烈弓向她飞来,她身姿灵动地踮起脚尖,一个英姿飒爽的起落便将蠢蠢欲战的弓和箭握进了两手。
一招接一招,手下不停,架好姿势对着巨兽就是一箭。
“其他的我不关心。”利箭穿透前仆后继试图阻拦迅猛攻势的一只只断臂,准确无误地射中了巨兽的左眼,“有一件事你要是说了我还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你来皇宫到底有何目的?”
“总不至于躲躲藏藏是为了来看场凡间的亲事。这话你说了我也不信”
巨兽的左眼乍然爆裂,浓稠的黑血隔着大老远都溅了玉眠一脸,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占据了这座院落的角角落落,让人无处可避。
祂暴怒地咆哮着,瞳孔的腐肉飞上高空再落回地面,好巧不巧掉落到了玉眠的脚边,只稍一眼她便看清了腐肉下钻来钻去的歪歪扭扭的白色蛆虫。
巨兽的愤怒来得理所当然,祂把敦实的身体狠狠往地下一砸,在地面的晃动中瞬间掠过站在中间的玉眠,直奔防御天网而去,血盆大口对着眼前的网壁毫不犹豫地咬下。
黑色魔息与鹿神金光的碰撞激起了从天而降的雷电,道道天雷劈凿在皇宫院落的地面,劈出了长长短短、深浅不一的数道裂缝。
祂的攻击比上一次交锋时更为猛烈和纯熟,仅仅凭借着坚硬的牙口就突破了九色玄鹿设下的屏障。不难想象祂在落跑之后拼尽全力吸收了天父的力量,现下只会比当初的天父还要强上许多。
玉眠在祂快要闯入房中之前,用九玄弓击退了祂进击的步伐。猛烈的交锋中一时不察,她的手臂上被抓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
红色的血珠沿着玉眠的胳膊滚落,玉眠当机立断又下一重阵法,转身抢在祂之前冲进屋内。
“……祂吸收了天父的功力。”九色玄鹿想要找出巨兽的弱点,只可惜一时半会儿没能看出分毫眉目,“这一回……不好对付,你多小心。”
未料到有朝一日玉眠竟是先庄恂一步踏入了他的喜房,更是先他一步看到他那凤冠霞帔的新嫁娘。
萧婼和其他人一样失去了意识,穿着整齐合身的嫁衣晕倒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大红色的婚服披散在红被红帐间,金线绣出的凤凰于飞图跃然锦上。
虽然不知缘由,祂的目标显而易见就是这位清乐公主。因此玉眠打算带着人躲到暗中再伺机出动,眼下的头等大事是要保护好萧婼的性命。
玉眠暗道一声“罪过”,走上前去捞起萧婼无气无力的身体。
萧婼头上的红盖头在挪动中翩然滑下,让玉眠一眼看清了清乐公主的花容月貌。近看这张脸,熟悉的感觉在玉眠心头一晃而过,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