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黄花菜都凉了,还是她们自求多福来的实在。
殊不知,门外凉亭下,此时正站立着一位身姿挺拔,窄腰翘臀的玄衣男子,那人手里拎着一条拇指般细长的花斑蛇,只是那蛇此刻早已经没了气息。
容玄飞入院中后,眼睁睁看着本来发出叽叽喳喳说话声的房子中,在他落脚后不出五个呼吸间暗了下来。
荣玄不解,怎么,他还自带吹灯反应?
月光好似轻柔的白纱披在荣玄身上,他目光沉沉,半敛眸色,不甚在意地将手中死蛇扔在一旁的花丛中,浑然不担心明日这条蛇会不会引起院里人的骚动。
他慢慢踱步在小院子中,月光为他引路。容玄悠哉地观察着这个院子,本来今夜他只是路过此处,昨夜他确实怀疑这对主仆,特意用本身份潜入府中试探。
身为暗卫统领,他的职责是安排好手下这些人,监管好各自主子,夜间这里已经派人守在这里,便是怕昨日那刺客反回来杀人灭口,若是无关紧要的人牵扯进来,死了也就死了。
偏偏这人是闫家的,宫里的娘娘格外重视学堂之事,外人都以为是皇帝仁厚宽宏,特赦女子同样可以学四书五经之论,实则不然。
这其中如果没了凤位上那位娘娘的坚持力顶,女子学书万万没办法推行,容玄心中钦佩那位娘娘,历朝历代无人胆敢冒着大不敬风险推崇女学,那位娘娘能顶着压力向皇帝进谏,多少是仗着皇家宠爱才能实行。
不过,荣玄脑海中闪过一幅幅画面,最后定格在闫姝双臂张开,拦住刘思贤上台阶的样子,那位女子异常的果敢。他想起白日在那学堂里所见所闻,反而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那些贵女并未让娘娘的一番苦心付之东流。
如果是这样,那他费点心思滥用职权,救下这么个有意思的人又怎么了?
荣玄眼帘微微合起,掩藏其中锋芒,任由带着凉意的月光将他束缚。
他是只能生在黑夜里的影子,依靠微光而活,那这个姑娘呢?
她能站在太阳下自由地做喜欢的事情,容玄想看看,这个人能活出一个什么样子。
所以在他把收集好的信息传递给宫中后,并未像往常一样先回家,而是返回这里找盯梢的人询问情况。
谁知好巧不巧,他落脚的树上缠着一条蛇,好在他动作机敏,在这条毒蛇咬下来之前,用贴身匕首定死它的七寸。
不料,他只是不小心发出了一点小动静,居然能引起那对主仆这么大的激烈反应。
容玄好整以暇地观望那间房子,唇边的翘起的笑意,自从窥探到这么有趣的现象后,就再也没有落下过。
她们这是发现了什么?还是以为他是昨晚是刺客?
房檐上躲着的暗卫不断发出鸟鸣声,这是暗卫中独有的传递信息技巧,容玄听到后见到手下回应,他之前的禀报因为一条蛇而被打断,故而交代后续。
容玄在院中瞥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和乌漆麻黑没有一点动静的屋子,心中有点可惜地收起小心思。
而后运气收神脚尖点地,他身法矫健飞身而起,幽深的目光和凉月遥遥相对应。
“咻!”
一只精巧箭羽破窗直直射来,目的正是刚运气的容玄。
“噗!”
箭羽入身,导致那玄衣的男子起步未稳,当即一个踉跄向后退去数步。
全神贯注飞起的容玄,怎会想到会有暗器从窗□□来,直觉在第一时间给出反应,他翻身要躲开,可那箭又急又快,能够有瞬息反应时机,已然是容玄本身的极限。
房檐上的暗卫见到大人受伤,马上要飞来查看,容玄本人只觉羞愤,他堂堂一个暗卫,竟然会被区区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女子伤到,这种话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当然不能让属下见识到自己的狼狈,这样下去颜面何存,他挥手摇头阻止了属下,而后努力挺直腰板,挥手让人先离去,剩下的事情他来自己处理。
心思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是身体上确实疼痛难忍。好在他意志力坚定,那箭羽也没伤到要处,顺着腰身划了过去。
但这仍然让容玄无法接受,只觉屋内那个闫三姑娘是个恩将仇报的,他恨恨的磨牙,决计让两个人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