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嗤笑:“只许你母亲杀人,不许人家报复,这是何道理,欲杀人者,就要有被人杀的觉悟。”顿了顿又道,”这件事就算了吧,说来说去,是你们母子亏欠阿蛮良多。”
穆庭深道:“不可能。”
辱母之仇,不能不报。
“恩将仇报不是我穆家人的风格。”靖安王看向穆庭深亦,意有所指道。
乌嬷嬷就在不远处,听见这话差点摔倒。
原来王爷早就知道,怪不得执意要让小王爷娶那侯府嫡女。
穆庭深不明所以,问靖安王:“父王,这是何意?”
沈乔与他有仇,绝无什么恩情可言。
“你若想知道,去问你的好母亲。”靖安王见乌嬷嬷抖如筛糠,冷笑道,“问问她身边的狗奴才也行。”
穆庭深视线转移,看着乌嬷嬷:“我父王是何意?”
“老奴也不清楚。”乌嬷嬷目光躲闪,不敢直视穆庭深的眼睛。
穆庭深知道,她没有说实话。
靖安王怕他找沈乔的麻烦,直接挑明:“当年你被拐子拐走,救你的人是阿蛮,并非什么侯府庶女。”
穆庭深不能接受这个答案,大声否定:“不可能。”
母亲告诉他,是沈雪救了自己,怎么可能是那个蛮横不讲理的贱女人。
靖安王撇眼看向乌嬷嬷,乌嬷嬷害怕,径直跪下,不发一言。
她现在说什么都错,只能什么也不说。
太医来的很快,给王妃诊了脉,开了药拿了银子离开。
都说靖安王妃跟人跑了,这么快就找到了,还落得这步田地,难道被小白脸甩了。
还真有可能,这人啊,就不能做亏心事儿,是侍奉佛祖呢,靖安王妃真不配。
吃了药,靖安王妃很快转醒,睁开眼就见靖安王和穆庭深站在床边。
这些天的害怕委屈涌上心头,竟不知不觉红了眼,泪顿时如雨下。
她以为再也见不到儿子和夫君了,没想到老天眷顾,让她挺了过来。
这三天,她待在黑暗的空间里,不知谁要害怕,猜来猜去,也没个头绪。
因为她害的人太多,在被人救起,出假山的那一刻,她心中忽然有了答案。
肯定是沈乔,错不了。
她理了理思绪,想了想措辞,对靖安王道:“王爷,妾身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您了,幸而得老天眷顾,让我再次看到了你。”
说到这些,她自顾自哭起来,没看见靖安王脸上的不耐和厌恶。
若不是为了沈乔,他才不会在这里。
穆庭深以前信任靖安王妃,直到谎言戳破,他再看靖安王妃,觉得她处处在作秀,只为博取父亲可怜的关注与微薄的爱。
他抬眼看到了靖安王,厌恶,不耐显而易见。
或许,他们之间早就不存在爱了。
大都人人都知道,靖安王和王妃关系融洽,夫妻情深,这也只是外人误以为。
他曾经也是这样认为的。
乌嬷嬷怕靖安王失去耐心当场发怒,径直跪下,道:“王妃,老奴对不起你,老奴做了许多错事,自知无法被原谅,还请王妃和王爷看在老奴忠心的份上,饶恕老奴家人,老奴自愿一死。”
静安妃不明所以,以为乌嬷嬷做了错事,被靖安王抓住,诚恳求靖安王开恩。
这毕竟是伺候她多年的老人,不看僧面看佛面。
靖安王眯了眯眼,这对主仆令人作呕,忍不住提醒靖安王妃:“你不听听她做了什么吗?”
靖安王妃问:“她犯了什么错?”
靖安王懒得说,让乌嬷嬷自己说。
乌嬷嬷看一眼靖安王,又看一眼靖安王妃,不得已重复一遍,最后只是磕头求饶。
靖安王妃不傻,知道事情败露,乌嬷嬷替自己认罪,忍痛问靖安王:“王爷想怎么办?”
穆庭深望着沉着冷静,又带着几分冷酷无情的她,更是失望至极。
原来这才是母亲的真面目。
乌嬷嬷伺候她多年,说舍弃就能舍弃。
靖安王很是平静,道:“事情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你自己看着办吧,不要逼我动手,你这样的人,我怕脏了自己的手。”
说罢起身拂袖而去。
靖安王妃面如死灰,他对自己彻底失望了,连处置都不想处置了。
穆庭深终是没忍住,问靖安王妃:“母妃,当年我被拐子拐走,到底是谁救了我。”
靖安王妃盯着穆庭深好一会儿,突然大笑出声,脸上的笑容无比讽刺。
她这一生,真是一场笑话。
丈夫无情,儿子不疼,一心扑在女人身上。
穆庭深见她不答,再次出声询问。
靖安王妃恼羞成怒,拿起软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