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圣旨是件神圣的事,需要沐浴焚香摆上香案来接。
宫里的管事似乎着急,让成安侯一家全免。
他看一眼沈乔,见她素以素颜,却比京城第一美人沈雪要美上几分,满意点头,挺直腰杆,清了清嗓子,道:“沈氏女沈乔接旨。”
沈乔恭敬跪下,清冷的嗓音听不出喜怒:“吾皇万岁万万岁。”
她身后成安侯等人也恭恭敬敬跪下。
只听见管事展开圣旨,唱喏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成安侯府嫡女,端庄贤淑,才貌双全,特被封为朝阳公主,适逢我朝与北萧交好,为表两国友谊,特赐朝阳公主和亲,以示诚意。钦此!”
沈乔接了圣旨,将沈老夫人扶起来。
成安侯早已拿出荷包,塞给管事,道了谢,把人送出去。
沈老夫人看着明晃晃的圣旨,又看了看沈乔,未语泪先流。
她的阿蛮可怜啊,要被迫和亲,亲娘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呢。
沈乔劝道:“祖母,您该高兴才是,我被封为公主了,出嫁肯定是皇家给嫁妆,还能为咱们省了一笔嫁妆银子呢。”
沈夫人觉得有理,点头称是,想劝说沈老夫人几句,见沈老夫人面色悲痛,话卡在嗓子眼,一个字也不敢说。
她敢确定,只要自己开口说说话,就会成为沈老夫人的出气筒。
“谁稀罕省下那点银子了,你从几岁就开始给祖母出主意做生意,咱们开了十几家铺子,这还是在大都的,外面的更多,还有庄子上的产出,每年纯收入不下十几万,这么多年,祖母都给你攒着呢。”沈老夫人不以为然。
谁稀罕那点嫁妆,他们家也不缺。
她孙女本就是公主,女儿的嫁妆也在宫中,这些年她从未提起,皇家好似忘了这事儿,是该进宫说说了。
袁朝律法有规定,女子死后,嫁妆给其子女,无子女继承,应当归还给娘家人所有。
沈如意死后,皇家并未归还嫁妆。
袁帝继位后,仿佛忘记了此事。
如今沈乔和亲北萧,皇室必须归还嫁妆,不然她就去敲登闻鼓,到时候看谁没脸。
沈乔不知此事,还在安慰沈老夫人:“能省一笔是一笔呗,剩下的钱您留着,谁嫌钱多,看着钱多,其实一点不禁花,大哥要娶妻,您不得出嫁妆,二哥要娶妻,您又要破费一笔,还有三弟,他虽然是姨娘生的,可到底是您的孙子,分家时也要给点东西,不然别人该说您的不是了。”
看见懂事的沈乔,沈老夫人更是不舍,泪不自觉落下来。
沈夫人听见这番话,也拿眼看沈乔。
这丫头还记得两个儿子,算是没白养,儿子们也没白疼这个妹妹。
到了寿安堂,沈老夫人命人往宫里递牌子,她要见见太后。
太后也是先帝的妃嫔之一,儿子登基被封为太后,却不大管事,宫中大小事务都归皇后管。
一切陈年旧事,她找不到小辈们身上,只能请太后出面了。
沈乔见她认真,并未阻止,只要她老人家高兴就好。
这些都是祖母对她的拳拳维护之心。
沈乔回到侯府,总觉得忘记了一件事,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直到晚饭后,沈昌平来找自己,沈乔终于知道忘记了什么。
若无意外,靖安王妃还被关着呢。
人七日不吃饭,或许饿不死,三日不喝水,定会要人的命。
她写了一首打油诗,让沈昌平送到靖安王府去,直接贴在门上就好。
靖安王妃敢算计她,谋害她的姓名,她就要她半条命,也算是报仇了。
沈乔不怕靖安王妃报复,如今她是和亲公主,成安侯府不会让她出事,皇家更不会让她出事。
沈昌平接过纸张,看也没看,折好放胸前,拱手作揖辞了出来。
他看了看天色,二更后,才去办沈乔交代的事情。
为了给靖安王府的人提醒,他找了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直接砸在门上。
门房开门,探出头见门外没人,骂骂咧咧关了门,竟没有发现门上那张纸。
沈昌平苦笑,这靖安王妃坏事做尽,老天爷都想让她死。
可她不能死,于是,沈昌平找了一块更大的石头,注入内力抛向大门,咣当一声,红漆大门被砸出一个坑。
门房骂骂咧咧出来,这才发现了贴在门上的宣纸,想到王妃不见踪影,心中大喜,揭下宣纸,拿着回府报信领赏去了。
半路上遇到了靖安王,还差点把人撞到。
妻子不见踪影,外面议论纷纷,都是看靖安王府笑话的人,靖安王心烦意乱,眉头紧皱训斥那人,还要打他的板子。
那人赶忙把宣旨递出去:“王爷,小的有王妃的消息了。”
靖安王不信,送信也不是这么送的,这宣纸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