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快去看,水师回来了!”
见李贤没啥反应,祈铭赶忙大声提醒了一句。
“什么?”
惊喜之下,李贤顾不得尚未梳洗,就这么穿着睡袍,光着脚冲出了房门,一路狂奔着赶到了南城墙处,往海面上一看,还真就瞧见白帆片片而来。
以李贤的目力,自是能分辨得出四艘大型战舰都在,不仅如此,中间还夹杂着不少大小不一的移民船。
这,真就是个天大的惊喜!
“末将叩见殿下。”
码头上,赵英豪方才刚下了船,立马第一时间便抢到了李贤的面前,深深便是一躬。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跟本宫说说看,你们是怎么躲过这场大风暴的?”
李贤伸出了手,虚抬了一下之同时,好奇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回殿下的话,三日前,当末将察觉到不对时,已无法及时回港,只能冒险让后方船队向左转舵。”
“最终有惊无险地泊在了一座满是蝮蛇的岛屿后方,勉强躲过了一劫。”
“只是,于途中,还是损失了二十五艘货船,一千二百余百姓不幸罹难,末将惶恐。”
这一次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些,赵英豪心中忐忑难免——他倒是不怕背责任,而是担心自己会错过了征东之战。
“这是天灾,岂能怨卿,若论责任,当是本宫来背。”
李贤向来不喜诿过于人,自然不会让赵英豪去担责。
“殿下,末将……”
赵英豪当即就稳不住神了——李贤可是太子,他若是来背这数千百姓的死难之责任,那,肯定会遭小人构陷,再被武后一推波助澜,后果实是不堪设想!
“不必再争了,此事既是本宫下的令,那本宫就责无旁贷,好了,赶紧安排百姓们下船,本宫已经交待县里备好了稀粥、馒头,所有人都有份,让大家有序下船。”
如此重大的责任,赵英豪根本背不起,他若是背了,掉脑袋或许不至于,可被流配却是断然躲不过去的。
李贤可不想埋没了这么位很有能力的海军将领。
“末将遵命!”
赵英豪朗声应诺之时,眼角赫然已见了泪……
“殿下,统计结果已经出来了,三百一十七艘船中,只有二百六十八艘靠了岸,共计损失四十九艘。”
“另,上岸的船只中也有部分百姓因风浪而落入海中,最终能获救者极少,罹难者多达三千五百七十九人。”
在将百姓们都安置到了临时营地后,张浩急匆匆地便将最终的统计结果报给了李贤。
“嗯……,张卿,你们卑沙城此番受灾情况也不轻,这么批移民又多,只怕你们县安置起来有难度啊,要不……”
损失虽说比预期要低得多,可依旧极其的惨重,李贤心中难免苦涩满满。
“殿下,还请给我们卑沙城一个机会吧,求您了。”
不等李贤将话说完,张浩可就急眼了。
“也罢,那,本宫就再多拨给你们县十万贯钱粮,务必把百姓们都安顿好。”
李贤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张浩的请求。
原因很简单,一来是卑沙城就是后世的大连,地理位置极其重要,确实有必要优先发展。
二来么,张浩为人踏实肯干,有勇有谋,是个不错的人才,值得培养。
至于钱粮么,李贤根本就不在意那么许多,缺钱了,多造些镜子出来,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
“微臣谢殿下隆恩!”
一听这话,张浩顿时便乐了——有钱有粮有人,他还真就不担心卑沙城会发展不起来。
“嗯,走,陪本宫去安置处转转。”
冒雨赶了一天半的路,昨夜又没睡好,饶是李贤身强体壮,此时也难免有些疲了。
可对安置工作到底还是有些个放心不下,那,也就只能强打起了精神……
“启奏陛下,微臣有本要弹劾太子李贤。”
八月二十五日,大朝,高宗与武后这才刚在龙床与帘后分别坐定,就见侍御史赵处一已昂然从文官队列的末尾蹿了出来,疾步抢入了大殿中。
“嗯?”
高宗不自觉地便皱了下眉头——他现在正为赈灾的事儿头疼着呢,实在不愿意听凭武后的党羽瞎胡闹。
“陛下,十日前,卑沙城海难中,共有三千五百七十九名无辜百姓罹难,此皆太子殿下之过也。”
“若非太子殿下执意要移民实边,又岂会有这等惨剧发生,可怜那些百姓有心为国效力,结果所托非人……”
赵处一明显没什么眼力价,明明高宗都已是面带不愉了,他还是只管按着武后的指示,硬要追究李贤的责任。
“你给朕滚出去!”
高宗本来就已很是不耐了,待得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