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竹若不说取钱,张大也正要向叶竹请示去钱庄取钱的。
原来适才叶竹在耳房和捡螺的大娘们说话时,有好几位顾客不满足叶竹的安抚之法,吃完用螺蛳粉换来的酸辣粉后,又到柜台向张大发难。
“哎呦,我这肚子定是吃了你们那不干净的螺蛳粉才疼的。”顾客捂着肚子,在柜台前大喊大闹起来。
张大见状,立马便让店里的伙计去请郎中。
顾客又哭喊着道“你们请来的谁知是不是郎中呢?倒不如把银钱给我们自个去看,来得安心些!”
张大便察觉不妥了,若真腹痛难忍还能惦记着银钱?只怕是讹钱的!
张大只犹豫须臾的功夫,又有三五个顾客捂着肚子到柜台前来喊疼。
张大正头大时,叶竹恰好从耳房过来看到这一幕。
叶竹简单询问张大是何情况,也不知真疼假疼,凭直觉和那拙劣的演技看八成是假的。
“你们别喊了,我且问你们,入口时便察觉不对劲了你们还吞下肚?而不是往外吐?”
在地上捂着肚子的人听了叶竹的问话,停顿片刻。
“东家难道没吃过苦吗?我们生计艰难,有个烂了的果子宁可吃下肚也不愿浪费的。”边上有位顾客站出来喊道。
叶竹一看那顾客便认出来了,正是带节奏的那人。
地上捂肚子叫疼的顾客又叫喊起来“疼死啦,造孽啊,这螺蛳粉真不是人吃的……”
叶竹已了然是做戏,但螺蛳粉有泥是事实,这些人不管是真是假,叶竹也不能一棍棒子打出去,这时候只有郎中或他们自个说的话才能洗清他们给竹子粉铺泼的污水。
“倒是我疏忽了,真是对不住。”叶竹蹲下作出一副关心的摸样,看着地上的顾客“这样吧,我们送你们到医馆一趟,郎中的诊金由竹子粉铺来出。”
地上捂着肚子的顾客纷纷楞住了,齐刷刷往方才边上说话那顾客看去。
那顾客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目光,心中暗骂了声蠢蛋,边躲进看热闹的人堆里,边悄悄挥手示意起来。
地上那几位顾客接收到手势,纷纷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嬉笑对着叶竹自导自演道:
“东家你看我扮得如何?我的演技不比台上的戏子差吧?”
“我看还是我好些,东家你说呢?”
……
叶竹惊呆了,干瞪着眼看着这些说变就变、不要皮的不要脸的人。
半晌,呵呵一声“果然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那些顾客也不顾叶竹说什么,总之叶竹没言明拆穿他们,他们就还能撑着这层皮。
“螺蛳粉里有泥,东家怕毁了各位用饭的心思,这才让我们几个配合着逗大伙开心开心。”
其中一位面对着围观的顾客们嬉着脸笑道,说完那几人争先恐后地跑出店铺。
这根本不用叶竹拆穿,那些看热闹的顾客也不笨,一看就知道是想讹钱的,看那几个灰溜溜跑了,都哈哈指着他们笑起来,有的还说句“偷鸡不成,蚀把米。”
倒是方才边上那顾客可疑,叶竹看去那人面容狭长,双眼却圆润。
尘埃落定后,顾客们看了热闹后又各回各位嗦粉。
叶竹这才得空向张大说取钱的事,又向店铺大堂看去,大概数了数人头“把钱取出来后,买五十张临水镇明日的戏票子。”
看张大疑惑的样子,叶竹又附耳几句,只见张大乐呵乐呵笑着点了头。
“为了弥补各位,竹子粉铺明日请大伙看戏!”张大转身向顾客大喊道。
顾客们欢呼道好,张大又说了个但是“竹子粉铺是个小店,只能给大伙买到临水镇的戏票子,但我们东家会免费煮些茶水,弄些零嘴吃食,给大伙看戏时助助兴,有愿意看的在我这记个名字,即刻便去买票子。”
城里到临水镇坐马车或牛车不过才半个时辰功夫,这些顾客大多都是到城里卖柴禾、野味的,码头打鱼的。
再尊贵点的便是城里人、雅座上面的小姐公子们,这些自然不会去的。
但到城里来卖东西的人便不一样,一年之中看过几回戏都屈指可数,又听有免费的茶水吃食,卖了东西去看个热闹还饱了腹,何乐而不为呢?
一时辰后,杨奶奶向平日一同闲话的妇女打听得那面容狭长,眼头圆润的顾客便是日大娘的远房表弟,名叫痴里,近日是来日大娘家走亲戚的。
真是不是一家人一家门!
张大也把五十多张戏票子买了来,叶竹正好把戏票子交给痴里,让他发给还在店铺等戏票子而未走的顾客。
买的戏票子是临水镇次等的戏台,捡螺大娘们租住的房屋离戏台只有几十来步。
虽离戏台近,但位置有好坏分,房租也就有高低分。靠近茅厕的,租金便越发便宜了。
痴里接过戏票子,边分给余的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