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好第二批冰皮月饼,回茅草屋时叶竹顺带把送给何婶、余大娘、柴大叔三人的三十个冰皮月饼送到各家,余的就冰在井水里。
叶竹到柴大叔的肉摊时徐安安是紧闭着院门的,敲了好几下门也不见回应,想必不在屋里头,只好明日再送了。
次日中秋,城中愈添热闹,店铺依旧忙碌。
杨奶奶说中秋金吾不禁,到月出之时又会是另一番景象,原本夜晚只能蜗居在屋里头的人们,都随着点点星光皎皎月光而出动,登台拜月,月下吃饼小酌,燃灯许愿猜谜。
叶竹帮着店铺忙活一会,就到井边捞起井里的冰皮月饼。
“叶姑……东家,你这是要去哪?”井边上洗碗的巴外问了一声。
“我要给月璃姊姊和赵大叔送中秋节礼去,一个是债主,一个是房主,得好好供着才是啊。”叶竹玩笑说着,拿了月饼就进了厨房。
叶竹用油纸按每包十个包了三包,两包装进食盒里,留下一包是给徐安安的。
今日过节,叶竹穿了一身女装,原先买的那匹藕荷色素罗,杨奶奶裁成一件齐腰襦裙,今日正好穿上,头绾上还绾了个垂鬟分肖髻,绑着浅青色的发带。
这回出门叶竹不必靠双脚了,踏上闲汗们的小船即可。
正走出店铺,迎头就碰上徐安安闷头走进来,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香囊大哥,你就要撞到我啦!”叶竹忙往后一步,转了脸色笑着道“不过,来得正是时候呢。”
徐安安忧愁的面容露出一丝惊色,没来得及开口,叶竹就已经转身跑回店铺里,衣裙发带飘逸,动人心弦。
今日中秋,阖家团圆之日,他与父母族人天人永别,姊姊又要待客。摊贩上的月饼、今夜的圆月,无一不象征着圆满,唯有自己残缺不全。
叶竹再出来时手拿一袋钱袋子。
“香囊大哥,这是你的润笔费,数数看。”叶竹看徐安安今日魂不守舍的,也没接过钱袋子,就一把往他手里塞。
“对,这还有我自己做的冰皮月饼,外面没有卖的。”叶竹从食盒里拿出一包月饼递过去,看着他心情不佳的样子,祝福道“祝香囊大哥心想事成,事事圆满。”
“多谢,也祝你事事圆满。”徐安安捏着月饼软绵绵地说,又把钱袋子递回去“润笔费就免了,我可在你这白吃白喝呢。”
叶竹又推回去,正要劝说收下,外边就传来闲汉的催促“东家!再不出发可就迟了!”
“哎好!这就来!”叶竹应一声也不管什么拨腿就往外跑。
徐安安看叶竹拿着食盒往外走,想起陈有才那日对叶竹的邀约,又看叶竹今日一身女儿装扮,如清水出芙蓉一般,立即把钱袋子装进衣兜,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香囊大哥?”到了外边河道就要踏上小船,叶竹才发觉徐安安跟在自己后头。
“啊?”徐安安先是一愣,忙慌中想到自己手里抓的月饼“嗯……我得去找姊姊,让她尝尝香水姑娘的手艺。”又往叶竹后面的小船一看,小心问“香水姑娘这要去哪?我可以搭香水姑娘的船吗?”
“这位公子,我们这船小,只怕……”站在船上的闲汉打量了徐安安的身材。
正在这时,恰好有一闲汉要出发,叶竹欣喜道“香囊大哥你乘这艘吧,我要去苏府,顺一段路的,这些大哥们哪都会去,到时你再上岸便好了。”
苏府在居民区,赵大叔在闹市,叶竹想着苏府较近一些就先去了。
两艘小船四个人在水面快而平稳行驶向前。
叶竹坐在另一艘船上,欢喜看着四周,在船上看两岸是不一样的感觉,随着船的快速行驶,船边的水面泛起道道波纹。
没被船桨波及到的水面波澜不惊地映着两岸的热闹,卖竹筐摊贩的大叔一面吆喝一面编着竹筐,卖灯花摊贩的洋洋洒洒向顾客说着灯花有多好看,卖月饼的摊主吉利话不断,岸边两三个妇人腰挎着一盆衣裳,手拿捣衣木向河边走来……
叶竹往旁一看,徐安安并没有欣赏两岸微微垂着头,是看惯了?或许是在思念爹娘,这个团圆节,几家欢喜几家愁啊,本就是孤儿的叶竹早已经麻木了。
“香囊大哥,那月饼真是好吃,你快尝尝。”叶竹想到自己心情不愉快时,都会吃些好吃的。
香囊大哥这称呼是叫惯了,也就一直这样叫着了。
徐安安看叶竹笑得灿烂,不想扫她兴,打开油纸,这是月饼?月饼不都是黄乎乎的?忙吃了一口。
“真好吃,软软糯糯的。”徐安安满足笑道。
看来是真伤心了,连形容词都少了一大半,叶竹心里好笑地叹了一句。
徐安安感觉自己吃了一个月饼,似乎闲汉划得越发吃力了,便自己拿过船浆划。
“香囊大哥,前些日我在书本看到一句诗,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我有些弄不明白,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