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芙额上的伤口触目惊心,臀部也是碰都碰不得,她被婆子扶了起来,忍着剧痛,俯首道:“老爷,这一切都是杜姨娘搞出来的,她以三姑娘和四姑娘的婚事做要挟,不让宋姨娘告知老爷,又逼着她落了胎,嫁祸给大姑娘,就是为了夺回大姑娘手里的中馈。”
杜姨娘猛地站了起来,指着红芙道:“你,你休要胡言,我素日你待你不薄。”
“杜姨娘,你真的待奴婢不薄吗?我家里只剩下一个弟弟,挟持了他让我在府中为你卖命,甚至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奴婢做了,可奴婢这么忠心为了是什么,奴婢的忠心可是为了狗,你居然要杀了我弟弟。”
红芙的头又猛地磕在地上,砰砰作响,那血流得地上到处都是。
“老爷,杜姨娘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她与府外的人勾结,陷害大姑娘损女子的名声,何等恶毒……大姑娘刚刚回府那日也是因为她知道在相国寺大姑娘会被人陷害,所以第二日她盲目自信,就说外面传遍了大姑娘名节受损,连与奴婢一起伺候她的芍药也是被她杀人灭口了。”
杜姨娘看着陈敬德,眼泪簌簌的往下掉:“老爷,妾怎么可能为了这点子东西去陷害大姑娘。”
红芙说的话语无伦次,杜姨娘这话可是提醒了红芙,她刚刚说了一大堆杜姨娘的不是,也没见陈敬德皱一下眉头,她忽地想起抬她过来的婆子说的话:“老爷如今升了官,连官服也气派了不少。”
升了官?她若阻碍了陈敬德升官?那杜姨娘还会这般气定神闲吗?
“老爷,若不只是中馈那点子东西呢?夫人每月交到公中的可不少银钱,若是钱生钱,不知能得多少好处。”
陈敬德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钱生钱”?
除了周蓝玉做生意能赚钱,那么是什么会钱生钱,红芙匍匐在地上,大声道:“杜姨娘她和勇冠侯府的夫人合着伙,在外边放印子钱。”
陈敬德一时不语,周围一片静谧,只有杜姨娘的声音:“老爷,老爷,这不可能,妾没做过,没有做过,红芙你为了陷害我……”
“你有证据吗?”陈婉仪温婉的道,“放印子钱,若是传出去,根据我朝律法,放债者杖责八十,若是官身,罪加一等。红芙,你可莫要信口雌黄。”
红芙急得不行,这事是死了的芍药办的,她没有沾染半点,其他证据,她倒是有,唯一没有的就是这个印子钱的证据。
她只能伏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奴婢愿以死证明。”
杜姨娘拉着陈敬德的外袍,“老爷,你看这丫头,刚刚诬陷大姑娘,现在又来诬陷妾,她的一面之词不可信呀,这等奴婢可是想攀咬谁就攀咬谁。”
宋舒琴看着院中的场景,不禁汗湿了内裳,今日无论是陈婉仪赢,还是杜姨娘赢,她都落不着一个好。
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去摇着陈敬德的手臂:“哈哈哈,好玩儿,好玩儿,老爷,老爷,快给妾一个孩子,快给妾一个孩子。”
她疯魔的模样,加之陈敬德又被红芙说的话搞得焦头烂额,一时恼怒,一巴掌扇在宋舒琴脸上:“疯妇,拉下去。”
拉扯之间,宋姨娘袖中掉出一本册子,自有下人捡了起来,呈给陈敬德,上面写满了杜妙娥的罪证,皆是中饱私囊的证据,上面的数额巨大,只怕够府上十年的花销不止。
他有心隐瞒,可陈婉仪柔柔的看了过来。
眼看着是板上钉钉的事,陈敬德有些下不来台。
杜妙娥没有半点慌张的模样,靠着陈敬德官服遮眼偷偷地伸出手指,挠了挠他的手心,倏地捧着肚子,“老爷,妾有些肚子疼。”
陈敬德低头靠近了杜姨娘几分,她低声道:“老爷,我贪府中的银钱,您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我还不是为了……”
陈敬德咬了咬牙,也不管陈婉仪会如何想,将册子放入自个儿袖中,“红芙,你的死并不能洗清你的罪名,也不能成为诬陷杜姨娘的证据。”
红芙的心都揪在了一起,杜妙娥趁着陈敬德不留神,则得意的看了一眼宋舒琴,又瞧了红芙一眼。
她对陈敬德说:“老爷,红芙就算有错,也跟了妾一场,她虽然诬陷我,也要给她一个全尸。”
又低声:“老爷,她可知道妾不少的事,若是再活着,说不准大公子……”
她就着陈敬德的手站了起来,走到红芙面前,生生的揉出了流了几滴眼泪,“红芙,你怎么能这样害我,我一直视你为姐妹,也没有要杀你的弟弟,你怎么把莫须有的罪名加在我身上。”
陈敬德拉开了她:“你莫要难过,小心伤着肚里的孩儿。这等背主之人,咱们府上是容不得了,来人,把杜姨娘送回房,红芙直接打死。”
陈婉仪温婉的道:“父亲,这样处置不妥,虽然是奴婢,可不明不白的打死难以服众。”
“婉仪,你是咱们府上的大姑娘,这等小事也要与为父置喙?”
陈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