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拿水来。” 老太太已经昏厥,又哪里能自己吞咽。 晏珩向姜晚要了水囊,喂了几次都喂不进去。 还是陈小雨,犹豫了刹那,一把夺过水囊,先是自己灌了一口。 然后直接对着老太太的口渡了进去。 确定药丸已经被吞入腹中后,这才将老太太接过,将她平躺地放在地上。 “晚娘……谢谢。” 陈小雨到底还是先一步低了头。 无论她心中有多少疙瘩和结,总归还是姜晚,在每一次危机关头帮助她。 她可以怨任何人,却不应该怨她。 “还有……我明白,尤婆婆的事情其实与你无关……我只是有些接受不了,她就那样离开了。” 姜晚不知道陈小雨与尤婆子的瓜葛,也没多说什么。 只是在晏珩站起身来后,对围在一处的乡亲们道: “在离开之前,各位都托我去了南边看看能不能得到各家后生的消息。” “我这里,的确有些。” “这堵着大门说话却是不太好,不如家中有人去了南边的,跟我一同去三爷爷家,我也好将事情一次说个清楚。” 众人闻言哪里有不肯的。 尤氏担心儿子的情况,又怕留陈小雨一个人在这边会被韩家人为难。 正犹豫着,好在老太太醒了过来,恰时,在地里劳作的韩家老爷子也闻讯赶了过来。 陈小雨这才让几个村民帮忙将老太太抬回了家去。 陈小雨正要跟过去,手臂突然被拉住。 “你跟过去做什么?” “走!跟我一起过去,看晚娘知不知道你哥的消息!” 陈小雨闻言,想要说什么,却突然住了嘴。 姜晚见状,抬手推了推身边的晏珩,“你去韩家看一眼。” 晏珩有些担心地看着姜晚,“你一个人可以吗?” 姜晚笑了,“我可是姜晚。” 说完,已经转身向陈三家的方向走去。 人群涌入院子的时候,正急着回屋的老张头还有些懵。 直到看到站在人群中冲着她笑的姜晚,这才如同惊到一般,对屋内大喊: “老陈!你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唉!我就去解个手,你可别偷看我的牌!” 说完,人已经向屋子里跑去。 显然,在他心中姜晚的地位根本无法与他那一排麻将相比。 姜晚和从屋内走出来的陈三打了个招呼,这才站定面前眼前这一群满心期待的乡亲们。 她没有任何隐瞒,无论是姜镇的死,和陈卓的死,以及他对姜镇那些所谓亲卫的命运猜测。 尤氏在听闻陈卓已经死去的消息后,整个人都开始忍不住的颤抖。 眼前的人,无不是痛哭流涕或掩面低啜。 姜晚心中叹气,这是她明知道会看到却又不愿看到的场面。 犹豫了下还是想着要安慰一下大家。 “姜镇已死,是我亲眼看到的,其中还包括陈卓……” “但是其他人,我并未亲眼看到他们的尸首,对于他们已经遇害的结论也是我的主观猜测,或许……” “晚晚。” 晏珩手指轻轻勾了勾姜晚的衣襟,冲她摇了摇头。 这种猜测,不止姜晚会如此想,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如此地想。 姜镇被围困的地方在荒漠之中,那可是蛮子的地盘。 他被迫进入魔鬼城也是被蛮子赶进去的。 那些未能进入的人,或者逃错了方向的人…… 无论是与陈卓一样被蛮子抓走,还是独自迷失在荒漠之中,所有的结局,都只有一个。 就是“死。” 众人虽然不愿听到这样的消息,可还是清楚,他们怕是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儿孙、父兄了。 姜晚见劝慰自己是没有那个天分了。 眼看张爷爷被陈三拉着从屋内走出,突然想到大门处的那圈围墙。 “张爷爷,三爷爷,还有各位岗子寨的村民。” “刚刚我也说了,安南府发生的活死人围城的事情,或许不久后就会在黎国腹地上演。” “我进来的时候看了,咱们的围墙比之前高了很多,也结实了很多。” “但是对于那些活死人,还不够高,不够结实。” 她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纸了,递到了陈三手中,“我知道一种可以加强泥浆粘性的方子……” “姜晚!你还是人吗?” 人群中,一个从临溪村出来男人红着一双眼看着姜晚。 “你怎么能那么冷血?三句两句的说完这事儿就过去了吗?” “对,对你来说不过是一句话,可是对我们来说,失去的是家人!是孩子!” “还有?他们为什么会死?” “还不是因为你有个好爹!” “陈川!”陈三怒喝。 “忘记我之前是如何说的了?姜晚姐弟已经与姜镇断亲,他们不再是亲人。” “不是?哈哈哈。”那陈川突然笑了。 “这丫头当真心狠,有了荣华,这娶了后娘的爹说不要就不要了。可你可以不要,可父债子偿!你如何还我们这十几条人命!” 陈三:“陈川!” “族长!你可是姓陈,不姓姜!” “那姜镇将我们各家的孩子,青壮说忽悠走就忽悠走,让他们舍了命去,却一点交代都没。” “你如此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抹杀一切吗!” 他猛地回身,看向已经停止哭泣的众人: “换做是你们,你们可干!” 陈川原本站在人群中间,此时一边说着话,人已经走到了最前面。 他的话,几乎瞬间点燃了乡亲们心底里的渴望。 人…… 已经没了。 但若不讨回来一个公道。 若不讨回来一些补偿…… “是啊晚娘,你如今是郡主了,尊贵得很,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比不得的。” “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