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或蹲或爬,顺着这晃晃悠悠的,姑且能被称之为“桥”的树干,一寸一寸地挪过身去。 有时遇到较宽的断谷,无法建造天桥,就用挽着合口套子的绳索,扔上去抓挂住突出的岩石,或附近的树枝,再抻两下试试,看牢固与否。 随后找准一个附近的落脚点,“刷”地一下,荡秋千般飞到对岸,再将绳索扔回这边的战友。 再然后,身后的战友如法炮制,一一飞过山涧。 但有时也会出现失误,不少人荡到对岸,发现落脚点不合适,重新反荡回来,往往少不了被大树和山石狠狠“教训”一番,在身上留下或青或紫的印记。 偶尔,当几只云雀从他们身边一闪而过,大家从脸上透露出无比羡慕的目光,恨不得长出一双飞翔的翅膀,立时跟着众鸟登上峰顶。 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全部都过去了。 行不多远,往往又会再碰到一道绝壁,没办法,附近有树的话,便砍了树木造成阶梯,紧紧斜靠在崖壁上,抱着树干小心翼翼向上爬。 当然,桥底下必须要有别的同志保驾,而负责保驾的人最后又要靠上边的同志,用藤条将他们接续吊上去。 如果没树,那就学着前面过悬崖的办法,用挽着合口套子的绳索抓挂突出的岩石,倚靠绳索如爬山虎般登顶。 就这样摸摸索索走了大半天,全部人员折腾得精疲力尽,浑身青紫,天将下午四五点,终于将到峰顶。 到了这里,大部分人体力已极大下降,王戈便命令:“各自寻找合适的地方休息。” 但众人都清楚,在这个上不沾天下不挨地的半山崖,哪里来的合适之地? 因此大家只能借助冰凉的山石和遍布苔藓的岩石,勉强喝水、打盹,靠在岩石上补充体力,以迎接即将来临的更加漫长的黑夜。 这时,众人忽然听到从山崖某处角落传来一阵呼噜声,细听之下,不像动物发出,更像是人睡着之后发出的。 于是四处搜索,发现沙山崖一处岩洞之下,居然有人搭了一个窝棚,还有人在那里放哨。 王戈从一侧突然摸到窝棚前,趁着日落天阴,摸到哨兵身后,两只大手一掐他脖颈,轻声道:“想死还是想活?” 那哨兵刚一睁眼,便看到了顶在自己脑门上的枪支。 这名哨兵并不是雇佣兵,只是被雇佣兵提前雇来把守折岭主峰的趾南村民,来到这里之后雇佣兵便不准他回去了,叫他接着在这里放哨。 在绝对实力面前,为了保住小命,哨兵很快就将峰顶的部署一一交代。 原来境外雇佣兵先人一步,已经派人占据了骑线,并修筑了简单工事。 当此之时,已近到敌军眼皮子底下,倘若现在撤退,反而会惊动雇佣兵,倒不如趁着敌明我暗,搞一次偷袭,可能打破僵局。 不一会儿,王戈计上心来,将命令传递下去。 从岩洞往上行不远处,有一个更大的窝棚,众警悄悄走近,隔着门都能听窝棚里面传来阵阵呼噜声,王戈率十名警察一脚将门踹开,并故意制造声势。 “你们五个跟我来!” “你们五个去那边。” 其余人故意将枪栓拉得“唰唰”直响。 窝棚里的人除了带头的雇佣兵,其实不过是邻国一些不懂武力的村民,因为禁不住金钱诱惑,被雇佣兵选择了来到山上当棋子。 此时他们听到叫喊,赶紧爬起来抓衣找裤,阴暗中看不清人数,只听到“咚咚咚”冲进来的脚步声,还以为是华国大部队来了,将他们包了饺子,纷纷呆在原地,稀里糊涂做了俘虏。 敌群中唯一一名雇佣兵还想反抗,刚将手伸向腰间手枪,便被眼尖的王戈一枪打在手背上,将武器震飞。 同时,为了震慑其余人,王戈假装端起冲锋枪扫射,这些被怂恿上山的村民眼见对方起了杀心,并不想拼命,十分自觉地跪地求饶,老老实实等着被困在一块,分开关押。 此时情况大定,山顶还看得见远处的晚霞,经过一番艰辛与努力,折岭主峰终于低下她高傲的头颅,被大家踩在了脚下。 站在峰顶,放眼看去,周围连绵起伏的群山像被狂风掀起的层层巨浪,向高地奔涌而来,团团簇拥在大家的周围,颇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感。 偶尔当一阵山风裹挟着团雾顺着坡面吹上来,直扑峰顶,将大家团团裹住,亲吻着他们的脸庞,旋即又结成晶莹的露珠,跌落在地上, 旭哥儿不禁诗兴大发,闭目向天,张开双臂,在浓雾中兴奋地转着圈子,口中念念有词: 啊,折岭,你是这样的伟大。 啊,折岭,你是这样的秀丽。 你不应当藏在深闺, 你应当被世人颂扬…… 就在诗人低吟浅唱忘情书抒发时,怀中突然被人塞了一把冰凉而沉重的铁锹。 抬头一看却是领头的王戈,还说道:“就让你好好把它抱住,为我们作诗一首吧。” 这时老天爷仿佛要考验一下凯南县公安局这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的信心与毅力,突然在对面山顶下起了“过山雨”。 所谓“过山雨”,乃是天气在特定气候与环境条件下的一种自然现象,老辈子所讲“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还有“山上下雨山下晴”,说的就是这种天象。 那边电闪雷鸣,众警正自庆幸这边没雨,风和日丽,突然一阵狂风吹过,暴雨随云层骤然而至,折岭主峰顿时陷入狂风暴雨的撕咬,与雨鞭疯狂的抽打之中。 一个炸雷在众警头顶响过,主峰像人发了疟疾似的,在发抖,在震颤,在呻吟。 接着更加震撼的一幕场景出现了,原来众警在上山之前都听说过这里有地雷禁区,但只是听说,一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