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宗成蓦地身子一僵,一脸错愕地望着盛聆音。 看着盛聆音脸上冷漠又嘲讽的笑,姜宗成只觉得毛骨悚然,伴随而来的,是一阵浓烈的杀意。 若说行贿,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那么给皓安,安排闲职,是他近两年才做的事情。 虽说京兆尹给他面子,让皓安留在京兆尹府当差,可若真的彻查起来,外界也会议论他利用国公身份,给自己的儿子走后门。 只是这买官一事,盛聆音怎么会知晓? 盛聆音不能再留了。 姜宗成看向盛聆音的目光,越来越暗,右手微拢拳心,慢慢发力。 “恼羞成怒了,想杀我灭口吗?”盛聆音直接拆穿姜宗成心中所想。 而后,又接着道,“杀了我,你以为便可高枕无忧了吗?” “你的这些秘密,我早已交由一个让我信任之人,一旦我死了,亦或者与你和离了,这些秘密,都会公之于众。” “姜宗成,我曾对你一片真心,但,是你对不起在先,你也别怪我狠毒。” “现在,还敢杀我吗?” 盛聆音也不想与姜宗成走到这一步,但时至今日,作为母亲,她必须护着自己的一双儿女。 屋里的姜绾,完全被惊呆了。 原以为母亲年少时就爱上姜宗成,会是一个恋爱脑。 没想到,母亲竟然如此清醒。 真是反转的猝不及防。 女人啊,千万不能为了一个男人,迷失自己。 姜宗成握紧的右拳,慢慢地松开,看着盛聆音,感觉是从没有过的恐惧和陌生感。 “盛聆音,你变了。” 盛聆音冷笑扬唇,“休书还要我按下手印吗?” 姜宗成望着她嘲弄的眼神,此刻心里,唯有一股被拿捏的挫败感。 他拿起休书,一撕两半。 转身欲要离开时,盛聆音叫住了他,“且慢。” 姜宗成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盛聆音神色冰冷,“现在,该我和你谈条件了。” 姜宗成诧异的回头。 盛聆音直截了当地说—— “星余和绾儿,哪怕你再厌恶,从此刻起,你要让世人知道,只有他们,才永远是国公府的嫡出。” “以及,派人去盛家,请绾儿回府,回去继续尊为国公府嫡出大小姐,好生待她。” “若绾儿回府有任何闪失,后果你知道的。” “到时候,你最敬重的母亲,最心爱的蒋伊湄,以及那对你最宝贝的儿女,也都会受你牵连。” “这其中后果,你自己掂量吧!” 在盛聆音说完自己的要求后,姜宗成心头骇然,额间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 抬头望了望头顶的烈日,一股窒息的紧扼感,袭满全身。 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匆匆离开。 姜宗成走后,姜绾才走了出来,心底满满的震惊。 母亲仿佛当场给她上了一堂课。 盛聆音见到姜绾,冰冷的脸色缓和下来,上前,拉住姜绾的手。 “并非母亲不让你留在外祖家,只是你已到了要许配婚约的年纪,母亲必须为你的将来考虑。” “姜宗成踩着我们盛家的肩膀,一路上位,功成名就后,就想抛开我们,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姜绾自然明白母亲一片苦心。 如今自己在外祖家的这段时间,与大爷爷和六爷爷相认,已经是意外的收获了。 焕颜散的毒也解得差不多了。 接下来,是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好,我听母亲的。” “只是母亲这里……” 盛聆音笑笑,“放心,他不敢杀我。除非,他肯舍下国公府的荣华富贵。就算他肯,他那个刁钻势力的母亲,也第一个不同意。” “快回去吧,准备一下,让他接你回府。” “母亲这里,你不必挂心,如今我生活在这里,景致秀丽,最能让我平静下来。” 姜绾临走前,又抱了抱盛聆音。 盛聆音摸了摸她的脑袋,一切尽在不言中。 …… 姜绾回到盛府。 来到后院,就听到有人言语激动—— “这不是老夫开的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