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道:“就没见过你这般不讲道理的父亲,既然你把儿子交我杨川手上,还能教他杀人放火、吃喝嫖赌、欺男霸女的本事? 这些本事,就连我自己都不会好吧!” 张汤的刀子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笑容,点头道:“嗯,昨晚你去干什么了?” 杨川心头微动,脸上却显出一丝不屑:“我整夜忙着打制耧车,你说我干什么去了?眼看着春耕结束,一部分庄稼马上就要播种,没有一样像样儿的工具,二十几万亩田地你张汤用求去种?” 被杨川一顿抢白,张汤面不改色,再次问道:“昨夜你干什么去了?” 杨川有些烦躁,随口骂道:“跟你妹困觉去了。” 张汤摇头,冷着脸说道:“不对,我没有妹妹,不过,我儿子有个小姨,年龄与你相仿,容貌绝佳,端庄而刚烈,回头我可以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张汤这个滚刀肉很是难缠,即便被杨川辱骂,脸上表情却无丝毫变化,继续追问一句:“昨夜你干什么去了?” “干你儿子的小姨去了,”杨川突然不怎么烦躁了,隔着墙吼一嗓子:“堂邑父大叔,将咱们的耧车带过来。” 不一会儿,堂邑父提着一架耧车进门:“公子,你熬了一宿,就好好睡上一觉吧,这耧车反正也快打制成功了。” 杨川瞥一眼张汤:“侍御史大人请过目。” 张汤蹲下来,仔细观察着耧车,并伸出手指,在那些精铁打制的‘零件’上抹了一下,对着太阳光凝视好一阵子。 “的确是一两个时辰内打磨下来的精铁粉末,”张汤微微点头,这才渐渐露出一抹震惊之色,“这是你亲手打制的?” 杨川懒得理会这个断案狂魔,顺手将大碗递给堂邑父:“堂邑父大叔,给我再盛半碗羊汤,记得撒点葱花与芫荽,羊肉就不要了。” 堂邑父端着碗去了厨房。 “说吧,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杨川蹲下来,开始动手鼓捣那一架耧车,“在你张汤眼里,这世上就没有好人?” 张汤摇头:“不是世上没有好人,而是,我张汤能闻到你杨川身上的气味不对劲。” 杨川轻笑一声,懒得说话。 在张汤这种人眼里,这座天下,估计只有刘彻、不对,估计只有皇帝身上的气味才对劲,其他人,说不定都是包藏祸心、图谋不轨的坏怂…… “昨夜,百余里外的杨家湾发生阵战,死伤三百二十四人,”张汤瞅着耧车,淡然说道,“一方是郭解的猎奴团,一方是匈奴游骑,三个百人队。” “匈奴游骑?” 杨川这才愕然抬头,看了看天上明晃晃的太阳,一脸惊奇的问道:“在距离长安城不足三百里的地方,出现匈奴游骑?” 张汤点头:“是。” 杨川心下疑惑,昨夜他就在远处观望,根据那三队骑兵的冲锋方式、马队排布状态、以及马蹄声中,他十分肯定,绝非什么狗屁匈奴游骑! 可是,张汤却说的很肯定,这又是为何? “匈奴游骑经常出现?”杨川问道。 “差不多每年开春前后,因为漠北之地的极寒或暴风雪造成大面积牛羊伤损,一些没有活路的羌人、匈奴人部落,便会摸进我大汉境内,肆意杀掠,抢一些粮食就退回去了。” 张汤很平淡的说道:“这又不是什么稀奇事,你以为皇帝为什么离开后,你杨氏庄子上的这一座军寨不曾拆除?还不是为了保护满月公主、平阳侯、霍去病几人。” 杨川嘿嘿笑道:“主要是为了保护我杨川吧。” 张汤不理睬杨川的废话,直起身,拍打着破麻衣上的泥土,道:“郑当时、桑弘羊想给你下套,借郭解的手杀你,幸好你还不是太贪心,没有上他们的当; 不料,给你杨川准备的杀阵,却成就了郭解。 你恐怕还不知道,郭解的猎奴团,在昨夜一战中大放异彩,全歼三百匈奴游骑,自己却只折损二十四人,仅凭这一战,郭解至少能得一个中更卿爵。” 杨川默默听着,不停手的在耧车上敲敲打打,看上去很是专注。 实际上。 他的心里,一阵盘算、推演和猜测后,一股子无名怒火悄然而生,让他本就有些苍白的脸,多了一抹森冷。 种种迹象表明,有人摆了一个迷魂阵。 毫无疑问,昨天晚上,无论他杨川去不去,郭解都会被封爵,摇身一变,从一个臭名昭著的猎奴团头子,化身为一名拥有‘军爵’身份的大汉功臣? 平阳公主曾经说过,郭解的背景及其复杂,明面上似乎是淮南王刘安和翁主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