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快快的睡上一大觉,洗一个热水澡,换上一身干净清爽的衣衫,喝几口杨川亲手泡制的‘野菊花茶’,登时便觉得,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霍去病与羽林孤儿们躺平在马扎子上晒太阳,一个个舒坦的直哼哼,闲适而慵懒,活脱脱就是一群没文化的土财主,简直就没眼看。 堂邑父领着一帮又黑又瘦的半大小子,杀鸡宰羊,劈柴生火;萨仁娜大婶领着一群妇人,在厨房门口洗菜淘米,忙得脚不沾地。 晌午的阳光,明亮而干净。 杨氏厨房的烟囱里,炊烟袅袅,远远望去,会让人莫名的一阵温暖和安详;黄泥官道一侧,渭水河两岸的垂柳枝条柔软而温柔,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春天就要来了。 秦岭北麓,好多峰峦之上的积雪悄然融化,一部分化为滴滴答答的雪水,汇入潺潺溪流,顺着山涧流淌下来,最终汇入渭水; 在温暖的阳光照耀下,另一部分积雪,则化为一团团蒸腾而起的水雾,让这片苍莽群山云蒸雾罩,平添几分神秘。 春天就要来了,万物复苏,大地一派生机,已经有不少小飞虫孵化出来,在温暖的空气中飞舞,发出一些细不可闻的鸣叫声。 杨川家的厨房的套间里一片静谧,阳光洒进来,点点滴滴,干干净净,一股子淡淡的豆香味儿令人心旷神怡。 豹姐却看上去很忧伤。 它软哒哒的趴在杨川的腿边,遥望着秦岭方向,两只眼睛里映照出一大片苍翠,低声的打着呼噜,昏昏欲睡。 大毛、小毛在干什么?它们还活着吗?如果还活着,是不是都学会搞对象了? 受到豹姐的感染,杨川停下手中的活儿,也发了一阵子呆,伸手揉一揉豹姐的脑袋:“它们没事的……” 然后,便又开始忙碌起来。 一箩筐浸泡过三个多时辰的豆子,一台小水磨,一罐子白生生的特质石膏粉,一大锅清水‘滋滋’作响;长得像豆芽儿菜似的娜仁托娅,蹲在地上一边烧水,一边探头探脑的偷看杨川。 杨川推着小水磨,悠闲的向石磨上方的孔洞里添加豆子,看着磨眼里缓缓流淌出来的豆浆沫子,脸上带着一丝温煦的微笑。 他感觉到小丫头的目光,忍不住转头笑骂:“娜仁托娅,你又想偷学我的厨艺啊?” 娜仁托娅的肌肤很白,头发略微卷曲而偏黄,似乎还带着一丝金黄,若非太过瘦弱,其实还挺好看的,有点像后世人们常说的‘洋娃娃’。 杨川一直有些疑惑,堂邑父那个匈奴人的面容其实与中原汉人差不多,只不过身体更加壮硕而已,他的女儿娜仁托娅,却为何更类波斯胡人? 被杨川调侃一句,小丫头‘腾’的一下,小脸就一片酡红:“我才不会偷学!” “那你探头探脑的看什么呢?”杨川手底下推着小水磨,笑问一句。 “娜仁托娅在看杨川哥哥,”娜仁托娅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红脸司马迁曾经说过,你生得俊俏,像一个闺女,我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像?” 杨川随口笑道:“司马迁胡说八道呢,别听他胡扯。” 娜仁托娅重重点头,‘嗯’了一声,侧头想了想,问道:“曹襄也这么说伱,娜仁托娅才不信呢,杨川哥哥你可不知道,那个头大脖子细的家伙坏得很,背后都说你好多次坏话了。” 杨川哈哈大笑,故意问道:“他说我什么坏话了?” “他说杨川哥哥其实是个闺女,是女扮男装骗人呢,”娜仁托娅愤愤不平的骂道:“他分明就是胡说八道,他才是个没有小蛐蛐的小闺女,臭骗子!” 为了表示强调和愤怒,她伸出一只拳头,使劲挥舞几下:“大骗子,臭骗子!” 杨川连连点头:“对,曹襄就是一个大骗子,臭骗子……对了,他还说我什么坏话?” 娜仁托娅张口欲言,却似乎想起什么事情,小脸一红,缩着脖子不吭声了。 杨川苦笑摇头。 曹襄那厮是个混蛋,狗嘴里肯定吐不出象牙,谁知道给小丫头说了些什么混账话,活该被人家追打的乱跳乱窜…… 说说笑笑间,一箩筐豆子,有一大半被研磨成了白花花、黏糊糊的豆浆,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豆香味儿。 用一个特制的箩,将研磨好的豆浆汁子过滤几遍后,剩下的,便是纯豆浆了。 “娜仁托娅,过来帮忙,”杨川站起身,随手丢给她一根长柄勺,“我往滚水里倒豆浆,你来给咱们使劲搅拌。” 娜仁托娅‘哎’一声,一跃而起,站在蒸汽腾腾的大锅边跃跃欲试。 “记住啊,一定